; 十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他想把叶裴青敲晕,又恐将他敲死,让叶裴青抱了自己一宿,浑身被汗水浸得湿透,睁着双目直到天明。
这人究竟怎么了?
第二日清晨,十三舒展着发僵的身体,床上的男人突然一动,气喘吁吁地翻身坐了起来。
正在下床的十三动作微顿,再一次默默无语:竟然……能坐起来。
……恢复得太快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向叶裴青递过一碗清水。
叶裴青头发散乱,狼狈不堪,似乎刚刚经历过恐惧之极的事情,却在强自镇定。他往十三脸上看了一眼,突然有些茫然:“……是你?”
十三的眼皮跳动:“……”
他非常确定,即使带着面具,自己也从来没有在叶裴青的面前现身过。
这个人绝壁不应当认识自己。
叶裴青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十分不解。他又环视四周一会儿,面露惊异之色。他马上垂下头,表情复杂地不知在思索什么,突然低声缓缓道:“……现在是德政元年?”
……脑子坏了么?从没听说过这个年号。
十三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敬昭十六年。”
叶裴青微微皱眉,却不说话。
十三将那碗水往他手中推了推。
“九月?”
“嗯。”
叶裴青眯了眼睛,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却咬牙压抑着:“……多谢救命之恩。”
这人似乎忘记了时间。
十三端详着叶裴青的神色,心中慢慢拟定着回复二刃的措辞:启禀二刃,叶裴青已无性命之忧,可惜头部受伤,不知思考可有大碍。
叶裴青沉默地抿着十三递给他的清水,终于冷静下来,恢复平时儒雅的常态,坐在床上思索着不发一言。
一天都平稳地度过,二人除了必要的交谈绝不多话。到了晚上,又是十三为他换药的时间。
安静看着十三为他准备好热水,又要为他脱衣,叶裴青俊逸的脸有了点尴尬:“我自己换就好。”
十三:“……”
竟然在不好意思么?
十三不以为意,把金疮药递给他,转身出了房间去买晚饭。
叶裴青身体恢复得出乎意料得快,已经没有大碍,他明天就可以去回复二刃的交代了。
回到房间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窗外残阳似火,房间里已经亮起了蜡烛,在昏暗里晕起一团温暖的光,映着叶裴青满是伤痕的身体。
叶裴青坐在床上,光着膀子试图在背上抹药,却拉扯着伤口,疼得脸色发白,不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