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他早晨翻窗溜回去的时候,瞥见后院里几株桃花开了一树纷繁,甚是惹眼,才想着回来的时候给陆夜白带一枝,也算天时地利,溜过来的时候院子里没什么人,才让他做成了这件事。
陆夜白伸手将那一枝小小的花枝举到眼前,看一眼花瓣,随后目光又落在了温子河身上。
温子河自到凤栖山之后,就变回了做妖怪时的模样,长相无异,只是原先的短发成了泼墨般的青丝,此刻随意地披散在白袍上,显得整个人很是清逸淡雅,那一双桃花眼,又给他添了几分风致。
他仓促间翻窗进屋,还不忘折一枝桃花,倒是像极了古代的那些个极擅风月的风流才子。陆夜白联想到方才那人熟练溜走的动作,纵然明白温子河往前有些情史也不为过,一丝压不住的醋意还是飘了出来,他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桃花:“这花摘得尤其好看,想来是桃树上最美的一枝。莫非少主从前练过?”
温子河有些不明所以,随意道:“摘花么,还用练?”
陆夜白幽幽道:“熟能生巧,才能摘出这么好看的花来。”
“犯什么毛病?”温子河兴冲冲地送了枝桃花,却招来这么一句酸溜溜的评价,差点被气笑了,在他床沿坐下,“就摘过这一枝。”
陆夜白倒也不想追究温子河过往的风月,只是情景所至,不由得多想了一些,这会儿听到自己这花是独一份的,之前的醋意立刻跑了个没影,他有些黏人地往温子河那边靠了靠,带着一声餍足的长叹:“死而无憾了。”
“什么混账话!”温子河笑骂道,伸手去拿陆夜白手中的桃花,“还要不要?不要我拿回去。”
“要。”陆夜白急忙将桃花往怀里一送,顺便将五指扣进温子河的手,他本想顺带着耍个流氓,未曾想过那只手上寒意透骨,肌肤接触的一瞬间便让他凉了个透彻,原先盎然的春意立即烟消云散,他抬眼对上温子河的目光,声音一沉:“你这……怎么弄的?”
作者有话要说:坏消息:课好多!
作者吐了一口血擦干之后默默的爬了起来。
第60章换药
温子河怕冷着陆夜白,想抽回手,但是陆夜白却固执地抓着不放,力道虽然很轻,但他担心扯到陆夜白的伤口,只能不再动弹:“大概是昨夜冻着了。”
他身上裹着稍显厚重的白袍,面色有些苍白,唇上一抹淡淡的乌紫,稍加注意便不难发现他的异常。但陆夜白从昨天到此刻,一直有些轻飘飘地沉浸在走火入魔般的欢喜里,竟一直未曾察觉。
“你是仗着活了一千岁,拿我当三岁小孩逗着玩儿呢?”陆夜白将手掌紧紧贴向那人的手,直到两人十指交缠再无间隙,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么冷?”
温子河忽然觉得那人醒过来之后,就变得不大好对付了,他想随口敷衍一句都做不到,因为那人满眼都固执地写着“不说实话我就怎么样怎么样”的威胁,很是让人脑仁疼。
“中了那潭水的毒,已经差不多好了。”温子河只好道。
陆夜白却还不依不饶,五指收得更紧,目光似乎有些阴鸷:“真的好了?”
原本两人的手就已经紧密相贴,陆夜白这一收紧,几乎将温子河的手指勒得有些生疼,温子河用了些力道,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把:“混账,你这是要严刑逼供么?”
陆夜白顺从地松了松五指,朝他笑了一下,方才略显阴暗的目光一扫而空,让人觉得是看错了眼。
把他贱的,温子河有些头疼地想,怕不是以后都要凶神恶煞地对那人说话才有效?
“这白纱是做什么用的?”陆夜白又问道。
“原先让我缠在眼睛上。”温子河说,“来见你,自然就拿下来了。”
陆夜白将他的手放下,拿起一边的白纱,示意他靠过来,将白纱绕过他眼前,缠到脑后,又十分费力地打了个结,才开口:“那你怎么不遵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