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地鼓了鼓掌,还贴心地问道:“只不过你好像没确定要把这玩意儿丢进谁家的厕所,需要我推荐几个名额吗?”
“咳咳,怎么会,我怎么会做这种缺德事呢?”
一贯行为端正的隐匿贤者看看天又看看地,虽然表情绷住了,但耳朵却红了,像个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小孩。
“真的吗?”
阿蒙学着祂刚才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
透特蚊子一样小声哼哼。
“啧啧,没想到伟大的隐匿贤者居然是个撒谎的坏孩子。”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透特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去揉祂的头发,两个加起来超过三百岁的神话生物东倒西歪地闹成一团。
“好了好了。”阿蒙扶了扶自己被弄歪的单片眼镜,“所以你这是……要拿个新的商品专利?”
“嗯,性质温和,遵纪守法。”透特严肃地声明,“不会炸掉任何厕所。”
祂把白色粉末状的氢氧化钠称好量,倒进水里搅和,又一伸手,招来一篮子沥干了水的蚕茧,然后开始搅和搅和,顺时针搅了又逆时针搅……
祈祷声在细碎的搅拌声中响了起来,按照以往的经验,会在这个时间点祈祷的人多半是做了噩梦,祂只要给予一个小小的祝福,就可以继续搞自己的小爱好。
“贤者大人,工匠们行动了。”
这次可不是普通信徒,而是祂的眷属。透特“嗯”了一声,示意祂继续往下说。
“那些不愿改信您的工匠们在今晚突然发难,他们撼动了‘米诺斯迷宫’的封印,利用封印物的骚动为安德烈·斯蒂亚诺争取了出逃的机会。”眷属咬了咬牙,“那个接受了您的馈赠,却又不愿忠于您的背信者。”
“意料之中。”
透特神色平静,不喜不怒。
“属下无能,没能堪破他那件能隐藏行迹的封印物,”眷属的语气有些羞惭,“只知道他在间海北岸的接头人还没走。”
“无事,以你的位格,已经尽到了本分。”
透特将搅拌棒抽了出来,杯中的蚕茧溶解了一小半。
“去平息骚乱,安抚民心吧,剩下的我亲自接手,就当……散个步。”
“谨遵您的意志。”
祈祷切断了。
“散步?”
“工作。”透特补充道,“不太好看的那种。”
“我能一起吗?”
小乌鸦一双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祂。
“都说了……算了。”透特叹了口气,“想去便去吧。”
反正更不好看的样子你也见过。
“父亲,您找我吗……?”
刚一进入梅迪奇的书房,叶莲娜就被躺在黑天鹅绒上的两件饰品吸引了目光,一样是发卡,一样是胸针。
如果只是寻常的珠宝,叶莲娜倒不至于这么惊讶,毕竟宴会上的贵族小姐们热衷于争奇斗艳,什么翡翠,猫眼,太阳石,紫水晶,白欧泊轮番流行,她见得多了也就熟悉了。
但这两枚饰品的引人注目之处并非在于镶嵌了多么珍奇的宝石,而是因为它们的颜色就像孔雀的尾羽一样艳丽,又有着丝绸般的光泽——她有一种预感,它们一定能成为时尚界的新宠儿。
“大眼琢磨出的新玩意儿。”梅迪奇扬了扬下巴,“那个发卡是给你的。”
“那我可得谢谢透特叔叔。”叶莲娜忍住了立刻将发卡别在头上的冲动,“给您的那枚胸针也很漂亮呢。”
“祂让我赴宴的时候戴着这玩意儿给祂打打广告,正式上市后的利润我三祂七。”
梅迪奇在灯光下端详着这枚胸针,祂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总是不屑一顾——但看在这个小玩意儿能给祂带来进账的份儿上,祂愿意多施舍一点目光。
祂有些好笑地说:“虽然我很欣赏祂搞钱的奇思妙想,但至于这么和工匠较劲吗?”
叶莲娜笑了笑,“但不管怎么说,您的军费又可以省下来一大笔,不是吗?”
“没错。”梅迪奇赞赏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所以我还挺希望这种‘较劲’多来几次——叫上我一起的那种。”
哎哟,真惨。
叶莲娜心想,索罗亚斯德和雅各是时不时遭到来自阿蒙的生命威胁,但斯蒂亚诺是被透特叔叔搞得赚钱也赚不安生,现在老爸也要跟着掺一脚……也不知道哪个更惨呢。
或许是因为继承了父亲煽风点火的秉性,她不那么厚道地幸灾乐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