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迹?”桑斯终于忍不住插口了,他实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将这样的证据落在对方的手上。
亚岱尔手在虚空拂过,一卷羊皮纸已经拿在手中。于是左边的金瞳光华更盛,不过他也不在乎了,第一次的避忌是误认为桑斯是一个厌恶魔法的雇主。羊皮纸被打开,桑斯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他认出了自己在签在左下角的名字。
“不要怀疑我的辨识能力,即使只是一个签名,我也可以一眼看出你所有的笔迹。”
“呵……呵呵……”大概是知道了再也没有抵赖的可能,桑斯反而笑了起来。“沃兹华斯先生打算怎么做?抬着那面镜子去警察局,指着那行咒语控告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警察不会相信。真要控告你,也该去魔法师协会。不过我不会那么做,你已经是我猎物,我不会将你交给他们处置。”
桑斯嘴角动了动,笑容改成了嘲讽,“那我就真的不懂你浪费这么长的时间,说了如此多的废话,到底是什么用意了。”证实他是一个非法魔法使用者,只是证实,却什么都不做。说明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推理?他相信,亚岱尔还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
“刚才说过了,我希望你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要谋杀蓝顿子爵?”
“……”同样的问题,桑斯陷入同样的沉默。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来说,你只需听着。”亚岱尔也不等他同意,态度就像是对着一团空气说话。“在这整起案件中,最无辜的人应该是南希夫人。班森身负人命,这样的下场也算是无可厚非。而南希,从毒蕈中萃取出所需要的物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三角枫下的土质只能说明她曾经成功萃取过,却不能证明她能一直成功。这项下毒的计划就算她一直在实施,然而很可能事实上已经半途夭折了。”
“我记得,你曾经不止一次给我暗示过蓝顿子爵是被人所害,对于另一起谋杀案却提也不提,这样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场委托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对付南希夫人?如今,南希夫人已经入狱,因为她自己也相信子爵的身体状况是因为下毒造成。你利用了这一点,我也如你所愿去利用了这一点。”
“如果我说的没有错,耐人寻味的就只剩下一点——你为什么要针对南希夫人?仇恨?利益?我想,这里应该称作嫉妒吧?”
桑斯震了震,及时扶住身旁的墙壁才没有摔倒。尽管还保持着一言不发,可是脸上已经褪尽了血色。
“子爵对南希夫人的维护,任谁都看的到。”甚至不惜包庇她的罪责,如果不是太在乎她,身为贵族的蓝顿又何须如此?“如果你对子爵在衷心之外还存有别的心思,那么嫉妒南希夫人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我嫉妒夫人?”桑斯低下头,一张脸几乎都埋进领子里面去,沉闷的声音从衣领后面传来,“没错,我就是嫉妒夫人!那又怎么样?”
就算是单纯的心情,也会衍生出邪恶的思想来。
亚岱尔耸耸肩膀。“不怎么样。”邪恶也好,良善也罢,与他有什么关系。“下面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吧,延迟支付契约代价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你再签一份契约书就可以了。”展开羊皮纸正要写上什么时,又突然想起,“你打算延迟多久?”
对于突然转换的话题,桑斯根本没有听清楚。他的思绪还沉浸在被亚岱尔点醒的事实中——他嫉妒南希。他对主人存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他……想要谋害主人。——这些不是早就清楚的事实吗?就算这个男人不提出,这些隐匿的真相也一样潜藏在他身体中的某个角落。只是,被他故意无视了而已。
直到亚岱尔问他打算延迟的时间是,桑斯才终于回神,“最多三年。”
简单的答案却引起了亚岱尔心里不小的震动,本来打算在契约书上标注出内容,最后的时刻到底还是犹豫了。“子爵还能活三年?桑斯先生,算我多事吧,既然南希夫人已经入狱,你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撤销这场魔法,子爵的身体也能恢复健康,你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十年、二十年,就算契约延迟到蓝顿子爵自然死亡书香门第手打的那一天,对他而言也不会太长。他完全等得起。
“沃兹华斯先生,你是同情我?还是动恻隐之心了?”只有在讥诮他人时,桑斯才显出这幅神态,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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