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慌了一阵,很快镇定下来。
不是他弄的,是原醇玉自己。燕容想。原醇玉自己把自己给弄哭了。
燕容不会安慰人,原醇玉哭成这副傻样燕容心里纹丝不动,强打精神没话找话:“好好一个白面馒头,捏他做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白面馒头!”原醇玉忽然高声道,“他不过是一个白面馒头,有什么资格与人争命?”
原醇玉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啪嗒啪嗒掉眼泪,掉得越发密集,两条小河似的往下淌。
燕容擦了一把,小河源源不断,遂作罢。
原醇玉说,想有个人为他哭。他总是想要别人为他哭,自己却从不为自己哭一回。即便小时候被燕容打得鼻青脸肿,也没为自己掉过眼泪。
原醇玉终于自己把自己弄哭了,燕容把人搂了,看原醇玉在他怀里痛哭流涕,哭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他早该在那时候就这么哭一回的,在他随随便便把白面馒头捏没有了的那个时候,他忙着争命,没空哭。花争弦说那个时候的原醇玉冷静到近乎残忍,他的手藏在袖子里面抖如筛糠,脸上镇定地谄媚,央求他替他保守秘密。
事情过去那么久,原醇玉磕傻了脑袋,终于想起来补上那一回哭,缩在燕容怀里哭得直打嗝。
“你就哭吧,趁着想起来多哭会儿,再没白面馒头给你捏了。”燕容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儿,“行么,往后你好我好,都好。”
好不容易哭累了睡着了,抱到床上安静了,燕容感受着天地灵气踱步转圈,在辽阔的天宇间发出悠悠一声长叹。
燕容这般耐心,结果被原醇玉哭得乱了心神。
可燕容现在替原醇玉做着一个云尾峰的长老,再不能闭关闭到忘却一切,也不能拍拍屁股下山游荡,从山脚下走到天涯海角。
燕容交待完事情,在山下晃荡了一会儿,准备回峰。
一群修士浩浩荡荡从燕容眼前略过,挨家挨户找一个魔修。
那魔修受了伤,被燕容循着味找着,竟是熟人。年轻有资本,才被他打得差些一命呜呼,这会儿就活蹦乱跳被修士们满地追杀了。
燕容蹲在一棵参天大树上俯瞰,看殷稚给自己包扎伤口,冷不丁飘下一句:“亡命的滋味不好受吧?”
对方抬起头瞪他:“若不是你们这些闲得慌的修士,我用得着如此憋屈?”
“所以啊年轻人,劝你还是别修魔了,没前途。”
“前途会有的。”殷稚昂起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燕容反倒笑:“你说得不错。正魔争了这么久,可永远无法将对方彻底清除,永远争不出个唯一的赢家。”
殷稚奇怪地瞧着他。
燕容道:“替我同你父亲说说吧,魔界若是有心言和,或可与六界同等。”
“我父亲被你害得元气大伤现在还没缓过气来呢。”殷稚嘀咕着,忽而冲他道,“你真真是个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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