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城最大的宫院,按排名先后依次是执法宫、伏魔堂、司务院、司仪院、玉鼎宫。
玉鼎宫以前因为有掌教坐镇,是掌教的议事大殿,各项重大会议、接待重要宾客都是在玉鼎宫。所以一度时间,玉鼎宫也算得上是西城排名前三位的大宫,甚至在霍宴时期,玉鼎宫是西城第一大宫院,但凡玉鼎宫人都引以为豪。
而在掌教闭关这三十年间,所有重大会议以及接待重要宾客都是在执法宫,玉鼎宫大殿因此荒废了。玉鼎宫弟子也都不过是做些掌管资料典籍的琐事,在城中的地位也日渐下降,早已不如以往。弟子们都只能钦羡三百年前的传说,说当时的玉鼎宫弟子在城中的地位如何如何高,就是甘愿在玉鼎宫当个普通弟子也不想去其他宫院做什么首席,甚至一些小宫院的长老在见了玉鼎宫弟子时都要客客气气以礼相待……
对于姜夙兴的出关,玉鼎宫弟子多少有些期待的。对于姜夙兴的本人,弟子们也是好奇的不得了。这些年来,他们听到过许多关于这位掌教的传说:他是西城历史上最年轻的掌教,入城两年,十八岁就登上西城掌教之位;他能召唤天龙,他来自玉屏姜氏,他是中古神族的后代;他还与以前那个传说中的魔王之主宿主顾白棠有婚约……
此刻姜夙兴在殿中沉思事情,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弟子在侧殿偷偷观察他。姜夙兴其实早就知道有人在那儿,不过他在想事情,没当回事儿。
那几个弟子估计因此大胆,小声地开始讨论掌教来。
“……这下可好了,掌教回来了,以后咱们玉鼎宫又能回到从前那般了。”
“这可不一定,听说上任掌教就比那些长老们压着,事事都要听从长老们的,自己很少能做主。上任掌教还两百多岁呢,在长老们中也是年纪最小的,见了随便一个长老都得喊师兄。这位掌教现在更年轻,才五十二岁,比咱们也大不了多少。见了那些长老,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师伯。玉鼎宫想要翻身,只能希冀长老们都赶快飞升了,这位掌教熬个八百年,或许能成。”
一听这么说,弟子们都不由得有些失落,八百年后,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位小掌教年纪这么小,命运肯定比他师父还惨,在长老们面前肯定更抬不起来,更别提让玉鼎宫众弟子翻身了。
“你这可是睁眼瞎子。”这时一个人突然说道,“你没瞧见,方才掌教一出关那阵势吗?威压全开,那些司仪司务弟子噗通跪了满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长老们个个都变了脸,却是敢怒不敢言,一个个还得老实到玉鼎宫来给掌教汇报工作。咱们这位掌教,你别看他年轻,却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诶,我听我族里的老人们说起过,说咱们这位掌教,其实是中古天界君主听惒的后人,他能操控伏羲琴,那伏羲琴里天龙,就是听惒天君本人呢!”
“怪不得能十八岁当上掌教,原来是天君下凡。依我看,咱们玉鼎宫扬眉吐气的日子也来了。”
“往后再在外面行走,可得硬气些,不能让其他宫殿弟子再骑在头上,由得他们欺负!”
“自己被人欺负事小,给掌教丢脸事大。他是这般雷利风行,若是有人在外头给他丢了脸,指不定会直接将人赶出玉鼎宫去。”
“说的正是……”
弟子们叽叽咕咕,讨论的好不热闹。群情激昂,越说声音越大。
正殿里的姜夙兴想事情的微微蹙眉,冷声道:“出来。”
“!”
侧殿立即安静的鸦雀无声,弟子们噤声止语,却是不敢怠慢,立刻从侧殿里出来,一个个挨着在大殿里跪下磕头。
姜夙兴扫了一眼,便道:“都把头抬起来,先自报家门。姓甚名谁,来自哪里,灵根属性,修为几何,年龄多少。”
弟子们抬起头来,脸色个个绷的死紧。
从第一个开始,报道:“弟子李政道,中原长安人士,金木双灵根,筑基期,今年十八岁。”
“弟子傅江,西昆仑人士,雷灵根,金丹期,今年二十岁。”
“弟子楚杰,云洲人士,火灵根,金丹期,今年十七岁。”
“弟子颜梦瑶,中原人士……”
“弟子姣兮,长乐人氏……”
十个弟子很快报完,大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弟子们跪在地上,却是不敢乱动,也不敢把头低下,因为姜夙兴先时说了让他们把头都抬起来。
是以此刻,他们都只能望着高坐上的姜夙兴,不敢直视掌教的真颜,却又不得不看着掌教。
听完弟子们的自报家门,姜夙兴微微眯起了眼睛。虽然三十年间玉鼎宫没落了不少,但是玉鼎宫只收世家弟子这一点倒没有变。
方才这十个弟子,皆是来自有名的世家大族。有几个还是来自姜夙兴的熟人那里,譬如李名扬,傅远鸣,楚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