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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维谷之际,虽觉得手上剧痛难忍,肺部犹如千万根针扎一般地难受,狄秋却仍是不要命地向下游去。好在狄秋水性颇好,那钥匙终于还是在消失在他视野以前,被他追到并牢牢握在了手中。他再不敢迟疑,扯了一下绳子,让黑目凌赶紧拉他上去。
而此时岸上的黑目凌算着时间,也已经准备拉动绳子把狄秋救上来。见绳子一动,立刻使出全力往上拉去。只过了一会儿,狄秋便浮上水面。浑身上下如同瘫痪了一般,连一丝说话的力气却都没了。
“狄秋你这手怎么了?”黑目凌见狄秋那抱着石银匣的右手竟红得发紫,像是被沸水灼伤了一样。
狄秋缓过气来道:“是被这石银匣里的毒雾伤到了,好在第一道机关已经解开。”说着露出了手中的钥匙。
黑目凌伸手过去接过那钥匙,只见钥匙上花纹及其古怪,与一般的钥匙区别极大。外观如蛇的信子一样分作两边,中间却又是空的。
“既然已经取了钥匙,那这第一道机关应该算是解开了。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势,这毒看着却厉害的很。”黑目凌问。说话间,那潭水竟然渐渐变黑,不一会儿便成了一潭子墨水。
就连狄秋见了也止不住地心惊,这石银匣一共也才这么点大,即便里头都是毒液,加起来也十分有限。却能将这么一潭子水都染成了黑色,这毒物的厉害程度当真叫人望而生畏。
黑目凌轻轻抬起狄秋的手腕,正要仔细检查,却见狄秋手上却在逐渐褪色,从紫变红,由红变白,不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情况。狄秋只觉得手上的痛楚渐渐退却,很快就再无异样。
“看来这毒雾只有震慑作用,这一会儿便失效了。”黑目凌笑道。
狄秋道:“做这机关之人真的教人害怕,所有我们能想到的,他都早已想到,甚至比我们还要更多想了一步。任何不动诀窍,想要打开这石银匣的人,无不要经历九死一生。我这番能活着上来,真可以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是再晚一点,这毒雾散得到处都是,进到我的眼耳口鼻之中,怕是没这么容易消解了。”
说罢,狄秋又道:“快找找看,这石银匣上可有插这钥匙的缺口,我这两根手指还被夹在上面,定是要用这钥匙才能解开。”
可这石银匣鬼脸上口部微张,眉毛本是斜飞上扬,这时却是向两侧低垂,其他地方则毫无变化。黑目凌不禁奇道:“这钥匙你是从哪里取出来的?”
“却不是我取出,而是我一按着眉毛上的凹陷,那鬼脸的口中自己掉出来的。”
黑目凌怕自己遗漏,又找了一番,却还是没有看到其他缺口。便道:“可这石银匣上却没有别的缺口,徒有这把钥匙,却无处可使。莫非我们要把这钥匙重新从这鬼脸口中再插回去?”
两人面面相觑,都拿不准主意。狄秋好不容易冒着生命的危险才取出这把钥匙,若重新插回去,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
沉吟良久之后,狄秋断然道:“既然这机关的制作之人比我们都要聪明,那这个情况他自然已经料到了。我们若要解开这道机关,定不能以寻常人的思维方式去想。”
“你的意思是……”
狄秋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试他一试。若回到了原地,大不了我们再去找一处水潭。”说到最后,狄秋自己心中也是没底。像这样的水潭,又岂是处处都有的。若等下次再下到水里,遇上石银匣里的毒雾,恐怕自己就没那么幸运可以脱身了。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上手去试,狄秋拿着那把钥匙心中兀自忐忑,最终把心一横,将这钥匙又插到了那鬼脸的口中。
两人死盯着石银匣,眼睛一瞬不瞬,期盼着会有成效。只见那石银匣发出了一连串的机括声,鬼脸的口中将那钥匙缓缓吸入。
黑目凌这下急了:“看来是不行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抢出那钥匙。
可狄秋却不急躁,赶紧拦下黑目凌的手道:“再等等!”
钥匙不一会儿便被那鬼脸的口全部吞没,而眉毛处这时也发生了变化,狄秋只觉得手指一松,已经安然脱出。但这机关走向却还未停止,却见凹槽里头竟伸出一对铜制獠牙直咬住哪鬼脸的眼睛。
“当啷”地一声,机关应声而开。石银匣上的这张鬼脸忽然瓦解,五官全部松动,变成一堆零件,从上面乒乒乓乓地掉落下来,中间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