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我的白胡子啊,都弄脏了。”
好似鹤皮的手小心翼翼的捧起自己那天天梳理长度快拖曳到地上的美髯,看着最下面一点那碍眼的污迹,老人差点捶胸顿足。
等会儿万一有幸见到了陛下,他这副不工整的仪态是极为失礼的行为。
“小伙子,你看看,你看看,年轻人就是浮躁,不稳重,看把我全身上下最得意的优点就这样糟蹋了。”
顺手拉过旁边侍从的衣袖,老人一边凄凄惨惨的抹泪,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当擦布一样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胡子,想要把它擦得再整洁光亮一点,仙风道骨一般飘洒。
木然着脸隐隐发青的侍从:…
等到终于把老人带到公爵大人面前,几个侍从飞快的离开,连头都没有回一个。
老人凶猛!
四周都已经没有了人,黑帝斯微微眯起眼,静静的看着面前苍老得令人心惊却又奇异的显得精神矍铄的老人,显得无情的薄唇紧紧的抿着,喜怒无形,让人看不出情绪。
这个老人,是来找羌笛的?
那么,他又是什么身份?
“听说,你是来找你的孙子的?你确定,本公爵的府邸里真有你要找的人?还是说,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声,到我府上来冒认来了?”最后一句话,男人说得冷厉低沉,充满了刺骨的寒气。
这倒不是空穴来风。
自羌笛生活在公爵府邸后,因为他的来历,在外面的人眼里怎么都查不到,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于是,便有那么些胆大包天之人,贸贸然跑上门来认亲。
这事黑帝斯听乌里瑟说过几次,不过因为他知道羌笛的具体来历,让人狠狠的打发了,却是连羌笛都不知道。
他不希望羌笛为此烦恼。
倒是老人,听到黑帝斯如此一番冷厉夹带着恐吓的话,他竟然当即就跳脚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本长…不,我是说你看老头儿我像是那样的人吗?老头儿活了一大把年纪,难道还会跑来诓你不成?我说我孙子在你这里,那么他就在你这里。别诓我,我可是一路打探着过来的,谁都别想骗我。”
想着他这一路上走过来的艰辛,好几次差点被顽童给弄散了一把老骨头,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老人那叫一个委屈啊,差点落泪。
他平生唯一一次出海,他容易吗他?
一上岸就差点在岩缝里出不来,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差点被几个懵懵懂懂的小子给煮了汤喝。好不容易逃出来,老腿儿一拐一拐就差讨饭过来了。结果,还没有到城门口,又差点被一伙儿乞丐给抢劫了。
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人类太凶残了,连他这样差点一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头儿都抢。
捶胸顿足,捶胸顿足啊!
说起来,断下那几个臭小子真是太不地道了,找到海神陛下在哪里也不把海神陛下带回来,偏偏还学人类在别人府邸外面探头探脑的。
现在好了吧,被别人发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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