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好,那么为什么你会倒在白茫茫的大雪里?
如果真的好,那么为什么我会忘了你?
如果真的待你好,醉闲,你为什么一个人带着一身的鲜血一生的伤痕走了十万多年。又为什么,连句痛连声委屈都说不出。
不是你太骄傲太倔强,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说。只是没有人会去听你的委屈。
醉闲,净离也好不知也罢,如果真的待你好,又怎么会负了你。
说到底,是我,负了你。
所以面对醉闲,他只能无言,只能沉默下去。希望一直默不啃声的就能将他好好的送回安全的地方。也希望此番过后他好好的,将他遗忘放下,去寻一个真正待他若珍宝的人。值得他画一圈将自己与那人装进去,且永远不会让那个圈子里只剩下......他一个,苦苦追寻。
醉闲等了许久,未听到不知回答便也不问了。
不知走得太快,眼前也都只有糊成一团的色块。耳边也不过呼呼的风声。好在,趴在不知的背上不会冷。
醉闲低垂着眼,面色沉静。
不是不开心。只是不想再伪装下去了而已。他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开怀的事,又如何大笑的起来。自欺欺人,粉饰太平再加上习惯使然罢了。他不会示弱,也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被看到脆弱的一面。
大半个时辰,不知只是往前走。而醉闲盯着不知挂在脖子上的挂珠发呆。喃喃着,不晓得是在说给不知听还是只是说给他自己听。
那声音像是一粒沙随着清浅的风落入平静的湖面。你仔仔细细的听都近乎无声无息。
“他说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恰好我也没有生辰。于是就在一年中秋他给了我一颗佛珠,说是今年的礼物。我就问他一颗佛珠能做什么用,他说再过几年你可以串起来。我手串串好了一串,还有几颗零散着。
我想等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要一次性将欠我的账付清。可惜,我还来不及说,他便不肯给了。其实我明白他从来不欠我什么。他给我的,都是我平白得来的,而我却从来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
那篇八□□忏悔文,我大概是明白的。和尚么,所有的和尚都认为贪嗔是哭,爱恨是痴,都要勘破了悟的。他还有八大戒律在身,要守的。他最是慈悲为怀,以天下为重,一心修佛望成道救济天下。佛,是他的......信仰吧.......为了他的佛他的天下他就要遵守清规戒律,要去勘破......要去放下......要去了悟。
我不过是他行路上的一块磨到石,所谓爱恨也不过是他的一次试炼而已啊。所以,他当初苦苦背诵的经文是在忏悔他的过错,却看不破吧。那,我也该庆幸,那个时候我,我至少对于他还说还是放不下的。
只是那十多年的看不破,却换了我十万多年的执迷不悟。这笔账,我算着还是我输,血本无归。我总是在找他,上天入地,能去的我都去了。不能去的,你们佛界我还打听都有哪些新飞升的菩萨罗汉。鬼界每年都去,人间我更翻了个底朝天。可就是......找不到啊。
在生死簿上,找不到前生后世,就一个孤孤单单的名字,写了出生却没有卒年。奈何桥头也没有他的影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找着酒馆想要大醉一场,可他总会在我耳边说着酒醉伤身。他不让,我听啊,我任性我闹脾气,他说什么我听就是了。不过是想要什么都不想,想要憋的心肝脾肺都疼的空茫赶开。但是如果她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改的啊。
我从来也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净离啊,他明明只是个凡人,却好像无所不能。我有时候也在想我能为他做什么呢?翻来倒去,到最后才发现我能做的能为他做的也不过是乖乖听话。将答应他的全部做到。
虽然......他骗了我。但远远比不上他给我的。我一直记得,那天的大雨里,他撑着二十四骨的油纸伞,走到我身边遮挡尽风雨隔着细微的距离,从空气中传来的温度。真的,很暖和。”
可一粒沙无声无息的沉入水底,却荡开了一圈圈不绝的涟漪。如同不晓得何时不知不觉便爱极了一个人,不明白怎么就恨极了一个人,又如同此刻不知的心海难以平。
他说着当年的爱恨。不知却什么也不能说。
他能说什么呢?说当初的你很好,说风月不必放在称上计量是否相当,说......其实如今想来他又何尝不是辜负太多,对他所做太少。
你说你知足,你说净离付出,你说你惭愧什么也无法为他做。那你可知与净离而言,却是他待你不够,他遮遮掩掩连喜欢都没有同你说过。他一手握着经卷一手又拉着你,用想要待你好做借口,将你拉入滚滚红尘又让你孤独寂寞这么久。他你全心全意的待他,将一颗心脏完完整整的捧到他的面前,而他躲躲藏藏全然未曾真正坦陈相待。
醉闲,你说那样的人,有什么好。
可他说不出也问不出啊。他只能在扑面而来的刺骨寒风中颤抖着唇,低低的道:“醉闲,你若愿说,我听,可好?”
醉闲伸手摩挲着光滑圆润的佛珠,半晌后,他道:“不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故事里面有一个和尚一个魔头。他们认识的那一天春光明媚不可言......”
醉闲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知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说一个字,他认认真真的记下一个字。
那些涌进脑海的模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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