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寡断的矫情模样呢?”
说着他狠狠的嘲弄了自己一句,“矫情的跟个女魔似的,没出息。”
指尖撮起一簇小小的火苗,“可我再没出息,也要告别的。这一次,大概就是我跟你之间最郑重一次再见吧。后会有期?”
醉闲轻轻莞尔,暗红的眸中恍惚印入一个洁白无瑕的身影,气质出尘似皑皑的白雪,又温润的似唇边的温茶。
小小的火苗一碰上木质的佛珠立刻将之吞噬,先是一颗,然后染上第二颗,下一刻第三颗第四颗也相继化成灰。
魔头依靠在墓碑之上,垂目记下一颗又一颗佛珠相继化成灰烬,然后被风吹散,带离。
小小的火焰倒映在暗红的眸中,似乎那白雪般的身影也开始渐渐燃烧起来,被火焰点点吞噬。
“你身上总是有着浅淡的檀香味,很好闻,在你身边的时候闻着淡淡的檀香混着这浅浅的莲香,就会让我觉得很宁静。”
小小的乾坤袋中何止成千上万的佛珠,自然也不乏檀木所制,一团火将之燃烧殆尽,风过处来时留下令人心宁神和的檀香味。
“以前是当真不晓得能在这块碑上刻下什么东西。以后你反正也不会在意的,我这个任性你知道的,你还宠之任之呢。所以,我再任性一次,你可不能不答应啊。”
风声将轻的近乎呢喃的声音吹拂去,也带走了最后一颗佛珠的灰烬,只留下一个空空的乾坤袋,与一簇悬浮的火苗。他只淡淡的瞟了一眼,随后手落处又是十几颗平淡无奇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佛珠。当然,如果忽略了它们存在十多的万年的话,确实是再普通不过了。在人间的寺庙前随随便便逛一圈,都能在各种小贩的摊子上上到一堆的那一种。
他一个魔头,身上最多的东西,居然是佛珠。可不知道是好气呢还是好笑。
将最后一串菩提子落入小小的火焰中,看着最后的一串消失在眼前。醉闲心上蓦然一空,可最后他还是将小小的荷包从怀里取了出来,如同在做一件十分虔诚的事情。他将荷包送入火苗中,火焰瞬间高涨,火舌瞬间将荷包包裹。醉闲怔忪之间猛的被火咬了一口。
他手一抖,倏然收了回来,小小的荷包也了踪影。
醉闲怔住了,呆呆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地面望了很久。
那团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连带墓碑前的乾坤袋和落叶。
“你走以后别说什么祭品,就是凡间的那些纸钱我也没给你烧过一张。虽然,你这个和尚是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的,但是佛珠你还是用得上的吧。”他这样低声的说着。
可这些东西便是烧了,又有谁能收到呢?
与其说是祭品,不如说,是祭奠。
祭奠那个说情有独钟说他唤他就答应的小和尚,也祭奠那个古钟生生带禅意,落雨纷纷江南烟里的一只魅魔。
醉闲微笑着伸出手,手上的手指沁出点点血迹,小小的伤口已经以可察觉的速度在愈合了。
可细腻的皮肤摩擦上坚硬粗糙的墓碑上将渐渐愈合的伤口立时拉开。不用修为不用法术,一笔一划用着鲜血皮肉,缓缓的“净离”这简洁到凄凉的名字边写下“未亡人醉闲”。
净世而离。
醉卧人间,闲适安逸。
净世而离,醉卧人间。这两句话,从一开始就是相反好不好?傻和尚,你要勘破红尘,而我是醉倒在滚滚红尘里呐。
带血的手指摩挲着“净离”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徐徐的将脸颊滑过去,贴近。随后满足而安然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靠在那人的胸膛。
“醉卧人间。那小和尚,你让我醉一场好不好?”
魔头说着,歪歪斜斜的靠在墓碑上,手中已经握住了一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