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抱歉,我是董亲自邀请的,但某位是走的官方流程,我们之间有很大的差距。”
瑞克掌心抬起又拍在大腿上,他手臂激动地挥向秀台,“我过来是为了她的事业!她不应该为了那种花瓶断送人生!”
爱丽丝很是恼火,红棕色蓬乱的卷发像是弹簧一样炸开来,但语气却平和到近乎冷漠的程度,“华兴是董的家乡,你有了解过这个国家吗?你根本不了解她,她相信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爱丽丝最后一句话的韵脚相当轻,轻到被埋没在漫天黄沙中,敲不醒一个顽固偏执的心。
咚——
一声沉闷的鼓声传来打断了两个人的争执,余响的颤波破开沙土的干热直击人的内心。
再一次,咚——
高坡大道的两侧白杆飘扬起鲜丽的彩条,细沙下的彩条就像是敦煌舞女的丝带在舞动着。
又一次,咚咚——
穿透力极强的高原女音哼唱着,像是千年的大地女神捧起黄土赐予自然生命,这秀场如同庄严而又神性的宣誓仪式。
东方的黄土热浪灼烧着时尚圈的眼,高坡之上,晃荡的银角越过坡的水平线映入眼帘。
弯月银角下层层银花宛如传统的客家土楼,高耸密叠。
银花头顶的帽底缀着长条银链遮住了模特的双眼,或许是优雅冷傲的猫样吊梢眼,又或许是楚楚动人的汪泉鹿眼。
神秘的银色头饰令人按耐不住想要掀开那银帘一探究竟。
这张脸唯一的色彩被赋予在那张红唇上,但就算是最明艳的红也无法夺取银月弯角头饰的吸引力。
正襟危坐的时尚媒体收起了他们不屑一顾的态度,擅长恶评的高姆汉斯也赞赏地点头。
时尚贵族们终于肯从他们高贵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拍摄,那双不可一世的西方眼也终究逃不过东方美。
联合台大部分都是国内名不见经传的模特和时尚圈,原本想在墨青上争奇斗艳,不红也要拼个黑火。
这番场景打消了他们的念头,纯白到圣洁的银饰化作天女的手盘送回他们早已泯灭的良心与廉耻,洗涤了他们被利益蒙蔽的眼睛。
他们看到正式嘉宾席那群外国人对华兴传统艺术惊艳的目光,油然而生一种自豪之情。
他们安静了下来,作为一名真正的观众,去欣赏一个秀。
模特摇曳如生莲的猫步漫步高坡之上,红唇之下衬托出的冷白肌肤宛如黄沙里的冰晶,无肩吊带的绸面上印着白底飞鱼纹,开叉的水墨裙袍荡漾出青花瓷的蓝韵缠枝。
裙下的白布鞋头中央卧着深褐色的蝶茧,过于白化的鞋使整体的美感多了一分瑕疵,媒体们也从无懈可击的墨青设计中挖出了割裂传统美感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