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是刻意为之,反而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只在极细微的地方上有些许区别,恐怕连海格本人也没有觉察出来。
这样的看重并不像是因为或者只因为哈利相肖其父,海曼是换了馅儿的包子,外嫩里熟,对这些事情并不在乎,只是海格一上来就如此行事,到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想到昨天晚上自己不着痕迹煽风点火下海格暴怒中说出来的话,以及哈利平日里给他讲过的看似荒诞不经的梦境,伏地魔以及救世主的渊源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伏地魔可怕到让人们连他的名字也不敢提起的地步,那么在风平浪静的现在,海格笃定他还会回来,就不只是一个猜测。如果那个叫做伏地魔的人真的会回来,那么救世主就是现在时而不是过去时,哈利的作用自然比他原本预想的要大,地位也要更尊贵。
海曼一时默然,他上辈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荒诞的东西,面对一片未知的世界,自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再者,他在这个身体三岁的时候才鸠占鹊巢,只得到了**,并没有继承以前的记忆,哈利那些古怪的梦也不知道是他特有的,还是小巫师都这么特别。
他摆出一副兴致勃勃旁听的模样,脑海中千百个念头转过,施了魔法的船已经稳稳当当停在了岸边。
海格左手牵一个,右手牵一个,拉着两个人在伦敦街道上穿梭,像一只刚睡醒的大熊一样笨拙地买车票,坐火车,走出地铁过道。
哈利担忧地看着海格因为电梯故障大声抱怨,悄悄挣出手来,跑到另一边,攥住了自家弟弟的胳膊:“海曼,难道你不觉得今天——不,这两天——的事太,太奇怪了吗?”
“你想说什么?”对方的力道有点大,海曼波特却恍若未觉,微微一歪头,看了一眼身处众人目光焦点中的却不自知的霍格沃兹引导人。
哈利很有几分沮丧和担忧,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他十一年里唯一的希望,太过重要了,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你看,海格这么粗心大意,刚刚他都差一点买错了火车票,也许再走一会儿他也会突然想起来,拍着脑袋告诉我们其实他搞错了,他要接的是另外一对双胞胎,而不是我们,这样我们又会被送到女贞路4号的碗柜里了。”
“哈利,记得昨天海格说过的话吗?好好想想,当我们过于生气和害怕的时候,确实发生过一些奇怪的事情。”海曼觉得胳膊被攥得生疼,这是哈利情绪极度不稳定时的习惯动作。
哈利听完后明显地迟疑了一下,少许思考后,碧绿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他极力压低声音又满含兴奋:“你说得对,海曼!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我们是巫师的铁证!”
“其实就算弄错了也无所谓,我们一块去石墙中学,一块穿达利旧衣服染出来的臭校服,不论怎么样,我们永远在一起。”海曼波特的黑眼睛深不见底。
同样身材矮小瘦弱,戴着烂糟糟的可笑眼镜,留着张牙舞爪的短发,穿着破破烂烂不合身的衣服,外人仍然可以一眼分辨出兄弟俩的不同,除了眼睛的颜色,海曼的面部线条更为柔和,五官清丽俊秀,看起来像是东西方混血版哈利波特。
哈利立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绿眼睛越发明亮,低声喃喃着重复:“不论怎样,我们永远在一起!”
海曼环起胳膊围着他细瘦的脖子,思维转到了刚刚的话题上。与哈利不同,每次奇怪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并不是无知无觉的,他甚至能准确判断出奇怪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哈利还是他自己。
最开始是靠的本能,需要他在事后细细回忆当时的感觉,把握住那一点点微妙的差异;到了后来就干脆变成凭借事情后果判断了:如果事情发生后达利安然无恙,那么就是哈利的缘故;如果达利连带他的帮凶进行了又一次医院爱心游,那么一定是他做的好事。
这也是兄弟俩在姨妈家待遇差到极点的原因,达利因为欺负他们受到过不止一次的伤害,并且这样的伤害随着兄弟俩年龄越来越大,或者说是海曼体内的魔力越来越强而愈发严重。
——事实上,在最近的一次追打中,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的心肝宝贝差点被碎裂窗户的玻璃碴割破喉咙。若不是在最后一秒钟勉强压制住了体内暴动的神奇力量,海曼有绝对的把握送他去见长生天——不对,按照现在生活世界的说法,是去见上帝。
破釜酒吧的客人热情得难以想象,当哈利红着脸跟挤过来的巫师们挨个握手的时候,海曼低垂下头,视线在黑袍子奇洛的背影上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