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具尸体和周边其他除林砚外的所有人事物一起,都成为了嘈杂、令人厌烦的噪音。
与谢无宴声音相对的是他的眼神。
张闻本想像关心林砚一样,也问问谢无宴的情况,但刚一接触到男人的眼神,张闻那句问候就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挤不出来。
男人漆黑眼眸幽深,好似冰面之下深不见底的幽潭,带着凉薄的戾气。
那一眼从林砚身上移开,在劫匪身上一扫而过。
张闻直觉谢无宴这样的状态不太对,就好像他们都很担心林砚,包括陆羁、段辞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找到林砚,但谢无宴的反应是最特殊的一个。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离不开对方似的。
张闻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想法,如果林砚出了什么事,谢无宴说不定会……
不能细想。
他赶紧挪开了视线。
还好现在林砚没出事。
救护车坐不了很多人,最终林砚和谢无宴上了救护车,其余人则坐其他车一同跟去了附近的私立医院。
医生在帮谢无宴处理手上的伤口,细碎的玻璃扎在皮肤里,一片鲜血淋漓,看的林砚觉得手好痛,但谢无宴本人却没什么表情,只有在额角溢出轻微的冷汗,说明他并不是没有痛觉。
林砚看过来问:“你手怎么弄的?”
谢无宴:“不小心碰到了。”
林砚觉得他这话很敷衍:“这能是不小心?你看起来伤的比我重。”
他脖颈处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那几刀割的不算深,只是因为出血量大看起来吓人,这会儿待在暖气充足的医院里,原本发白的唇瓣已经有了血色,坐在那儿就像个精致又漂亮的人偶,因为纱布的存在,带了点很少见的脆弱感。
谢无宴不答反问:“伤口还痛吗?”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林砚说。
毕竟是在脖子上,稍微一动,吃饭或者喝水,总会有轻微的刺痛感。
谢无宴掀起眼皮看他,青年正在低头看医生给他挑碎玻璃,林砚看了一会儿,小声问他:“那你痛吗?”
谢无宴摇摇头。
私立医院亮着干净明亮的灯光,但角落里还站着那两具如影随形的尸体。
他不想让林砚再看处理伤口的血腥画面,男人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盖住了青年的眼睛:“别看。”
谢无宴是在来找他的过程中受的伤,林砚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大体也能猜出来,他心下一软,也不敢动,怕影响医生。
他这下乖了,谢无宴只觉青年的睫毛在他掌心颤动,就像蝴蝶的羽翼。
男人喉结微动,他下意识弯起手指,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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