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听信二夫人的枕头风,您也不至于被赶进家庙。明明懿旨说得清楚,同进门为平妻,谁先诞下孩子即为正室。都是早产,她却冤枉您的孩子不是老爷的,老奴替夫人不平啊!如今,又寻了借口将您赶了出来。老爷纵容她,还不是信了那算卦之人的胡诌,说她生的女儿将来是母仪天下的命。都是一天生的,不过差了一个时辰,怎就知那贵命的不是夫人生的小姐?”
“算了,都没了那么久了,可不就是贱命一条么?不知怎地,竟从不曾入梦来,难道是在怪我没养过她一天么?”年轻女尼一脸的哀伤。
老尼擦擦浑浊的眼角,唉叹道:“她们做得太绝了!小姐遭了多少委屈啊,您又不得见。”
“算了,早去早投胎吧。”
许是二人站得久了,年轻女尼揉着发痛的腿,说道:“扶我一把,我想坐下休息休息。”
老尼应了一声,便慢慢地扶她坐到路边,只是看她的动作,似乎臀部受了伤,疼得呲牙咧嘴。
陆楠的脸上挂着白色的面纱,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瞧着那两个尼姑,待年轻女尼坐下后,陆楠冲她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儿状。年轻女尼苍白美丽的脸上也挂起一丝笑意,说道:“如果我的女儿还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一旁的春兰看了看女尼道:“这位师傅长得真好看,想必您的女儿也一定很漂亮。”
女尼挤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说道:“自出了满月我就没再见过她,想必应该很漂亮吧。”
那老尼也呲牙咧嘴地坐下了。春兰皱着黑黑的眉毛看着二人,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么?”
女尼柔和地看向春兰道:“没事,一点小伤。”
老尼接口道:“还小伤?夫人至少挨了二十棍子,出来得急,还没上药。”
女尼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冲春兰笑笑道:“真的没事,回头我去路边采些草药,敷上就没事了。”
春兰看向陆楠,陆楠会意,微笑着点点头。春兰便起身去找武恩念了,没一会儿,拿来一小瓶药,递给年轻女尼道:“这是治棒伤的药,您拿去吧,这天这么热,早点上药的好。”
陆楠看着那老尼手里攥着半个饼一直没吃,便解下自己的包裹,把里面的干粮都拿了出来,双手奉到女尼面前,示意她接着。
女尼赶紧推辞:“这怎么行?都是赶路的,我拿了你的吃食,你可怎么熬下去?”
陆楠看向春兰,春兰便接口道:“您快拿着吧,我这还有呢,况且我们脚程快,到了前边自然可以再买干粮的。”
陆楠又掏出一块银子,也要塞给女尼,女尼说什么也不要,春兰也掏出一块银子,一并塞给她,道:“您就别客气了,拿了这些钱,到前边驿站雇辆车,能走得快点,也少遭些罪。”
女尼还欲推辞,老尼接口道:“夫人您就拿着吧,这两位姑娘心肠好,老奴天天拜菩萨,保佑这两位姑娘。”
看着女尼收下了银子,陆楠又笑弯了眼睛。女尼疑惑地问道:“冒昧地问一句,这位姑娘是不会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