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医院里乱转,医护人员想要把他按回病房都被他的怪力所推开,终于他找到了这里,听见了他们的争执,比起林清越,他更加抗拒母亲的做法。
“小言,你怎么可以起来,快坐下,李医生!”
随行的医生立刻想要上去搀扶薛言,却同样被推开,薛言接着说:“妈,我想和您单独聊聊,让他们都出去吧。”
薛母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给丈夫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带着其他人走出了休息室。而林清越一行人早就不想和薛家人共处一室了,在听到薛言的话后就先一步走了出去,偌大的休息室就剩下了薛家母子俩。
薛母十分担心儿子的身体情况,薛言挥挥手表示自己没问题。
“妈,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许您会觉得我疯了。但我会用很多证据来证明它是真实的,希望您在听完我的话后再决定如何看待清越……”
林清越三人走出了休息室后就回到了他的病房,他觉得黎远为了他的事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就劝他跟贺时琛回去。
“林哥,不是我说,你看薛家带了那么多人来,医院里现在值班的医生护士才几个,我怕一会那女人又发起狠来你招架不住……”
黎远拒绝了他的提议,却被贺时琛打断了:“那倒不必担心,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就在这个医院周围安插了人,林老师不会出现意外的。”
“啊?我怎么不知道?”
贺时琛揉揉他的脑袋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他并不是很在意林清越的情况,只是怕黎远被他的事牵连到而已,所以才会在收到薛家到来的消息后立马赶来。
在林清越的坚持下,黎远最终答应等薛家的人做出决定后就随贺时琛离开。
“你说薛家母子到底在聊些什么呢?”
林清越摇摇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我这辈子都不想跟姓薛的人有半点瓜葛了。”
薛家母子的谈话持续了很久,其间薛言走出了休息室两趟拿了什么东西进去。一个小时候,等大门终于打开的时候,薛母的脸色极其复杂,犹豫、矛盾、疑惑,总之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一时半会难以接受的样子。
而她一旁的薛言倒是神色平静,除了一脸倦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人感到不解的是,从休息室出来后,薛母十分干脆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医院,只留下了薛家特聘的家庭医生。一行人来的时候浩浩荡荡,走的时候倒是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看到他们离去,黎远终于放下心来,坐上了贺时琛的车子离开。这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薛言再次出现在了林清越的病房里。
“清越,你的那个花瓶让我差点踏过了鬼门关,在那几天里,我似乎一直在地狱门的门口徘徊,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想通了很多事,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再也无法挽回,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够心平气和地跟我谈谈。”
林清越不敢看他,虽然眼前的薛言脆弱无力,可他始终忘不了他狰狞的样子。他只好低垂了眼帘,让目光落在眼前的白色被单上,极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
“你想说什么?”
“……”太多骇人的脸色让人看不清薛言的表情,在沉默了一会后,他说,“清越,我只有一个请求,就当是为了你自己,请你……”
他犹豫的样子引起了林清越的注意,他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
“请你……留下这个孩子……”
薛言的话音落下后,病房陷入了一片死寂。林清越浑身僵硬地坐在炕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原来他的噩梦还没有结束,他最害怕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每一次都让他招架不及。
他已经不想去追究薛言是如何得知他身体的秘密的,可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可名状的恐惧在全身蔓延开来。单单是他一个就让薛言的偏执发挥到了极致,当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后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难道他一辈子都要活在薛言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