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没有喝止说话的婆子。她在等待紫鸢的反应。
紫鸢从回忆中醒悟。她用力从婆子手中抽回木棍。为了取信于夏堇,她使尽全力向两个婆子打去。大概是失去了恨意的支撑,她手上的力量明显不如之前。
夏堇见婆子终究没有吐出有价值的话,她大叫一声:“够了。”对着所有人说,她要带钱妈妈和海棠去冯氏面前跪着,直至冯氏醒来。
两个婆子虽然已经痛得直不起腰,但她们一心向着赵氏。两人一唱一和,一个人说赵氏是夏堇的长辈,另一个马上指出,夏堇已经出嫁,夏家的事应该交给赵氏处置。
夏堇无心与她们周旋。暂时她没能力保护海棠和钱妈妈,只能想办法让她们出府暂避。至于后续如何,她唯有慢慢再做打算。为了替她们争取更多逃跑的时间,她想借口让她们去冯氏面前跪着,进去屋子里面。待会儿赵氏折回来,她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她希望海棠和钱妈妈能顺利逃去土地庙,和崔文麒、张伯汇合。一旦找到崔文麒,她便可以好好审一审紫鸢。
夏堇如此这般在心里计划着,吩咐紫鸢:“若是再有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就替我打到她们说不出话为止!”
两个婆子听到这话,非但没有住口,反而更大声地嚷嚷:“姑奶奶,太太才是一家之主”
“我是怎么吩咐你的?”夏堇质问紫鸢。
紫鸢只得再次抡起棍子。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双双站起身。一人抓住紫鸢手中的棍子,一人指着夏堇说:“姑奶奶,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你们这是反了不成!”丁香一声娇斥“说起来,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是哪个教你用狗爪指着主子?你白白活了这么大年纪。岁数全都被狗吃了?”她怒骂之余,转身对着夏堇行礼,恭敬地说:“姑奶奶,老太爷知道夫人没了孩子,甚是心痛。她命奴婢把夫人身边伺候的奴才带回去问话。请姑奶奶行个方便。”
“不可能!”先前被丁香兜头兜脸骂了一通的婆子大声驳斥:“老太爷根本”她本想说,夏佥根本不知道冯氏流产,但到底还有几分脑子,急忙改口:“老太爷从来不管内宅的事。丁香姑娘,你深夜前来,莫不是因为你和海棠一向交情不浅?”
“你们都是死人吗?”丁香回头低喝一声。根本懒得瞧说话的婆子一眼。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面无表情地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挨打的婆子立马被她打得晕头转向。脸上清晰地浮现五个手指印。
先前夏堇吩咐紫鸢打她,夏堇怎么都是正经主子,可丁香不过是一个丫鬟,挨打的婆子如何能忍下这口气?她面红耳赤,大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老子的那点功绩,居然在这里拿着鸡毛当令箭!”
与婆子的暴躁截然不同,丁香只是冷静地说:“刚才她用哪只手指指着姑奶奶,给我把它折下来!”
随着“咔嚓”一声,婆子哀嚎了起来。她的食指被硬生生折断了。所有人吓得不敢说话,只是低头跪在地上。
丁香再次对着夏堇低头行礼。恭声说:“姑奶奶,奴婢先把人带走。等老太爷把事情问清楚了,一定会马上放她们回来的。”
听到这话。夏堇这才稍稍安心,感激地看了一眼丁香,道了一句:“有劳丁香姐姐了。”她到此刻才意识到,夏佥恐怕根本不知道冯氏流产的事,就像前世的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缘的弟弟。
丁香前脚刚带走海棠和钱妈妈。赵氏后脚就到了。看到地上只有自己身边的两人婆子“哼哼唧唧”一身伤痕。她怒从心生,喝问跪在地上的奴仆:“人呢?”先前她回去找夏知瑜商量,又被骂了一顿,说她居然蠢得被夏堇的几句话就唬住了。
夏知瑜告诉她,就算匆匆离开夏家的男子正是薛子昂,她作为当家主母,打杀两个奴婢,就连皇帝也管不着。
赵氏想了想,立马觉得丈夫说得十分有道理。她正要回来善后,蒋妈妈和琪妈妈一前一后回来了。两人七嘴八舌,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赵氏离开后发生的事。特别是蒋妈妈,哭得声泪俱下,声情并茂。赵氏气得浑身发抖,怒气冲冲地回来,就看到手下的手指被折断了。
“堇丫头,你这算什么意思?”赵氏语气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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