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王奎低头跪在朱云奇脚边“草民,草民要状告江三公子。”
“你要状告江世霖?”朱云奇低头看他,一脸兴味“本官下午即将审理夏芯之死的案子,结果还没有开堂审讯,一个要状告夏芯,一个要状告江世霖。有趣,很有趣。”
“大人。草民愿意说实话,草民全都招了”
“凡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既然状告夏芯的人击鼓鸣冤在先,本官就先审理那件案子”
“大人!”
“住嘴!”冯大人呵斥王奎。
朱云奇一边命冯大人先把王奎带进去,等候问话,一边对现场的所有人保证,今天他一定会当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原事情的真相。
随着朱云奇步入县衙大门,衙门立刻被百姓们堵得水泄不通,就连影壁,窗户上都挤满了人头。朱云奇进后衙换了官服才行至堂上。此刻,在乔装打扮的“托儿”的刻意引导下,人群的好奇心被充分激发,不少人已经在心中演绎事情的经过,只等着朱云奇证实各自的猜测。
不待惊堂木响起,聚集了几百人的公堂马上静得鸦雀无声。朱云奇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命衙差把原告带上来。
男人刚刚被押上公堂,便跪在地上哽咽着说:“大人,小人名叫张世强,是淮安县人。三个月前,小人行商路过此地,遇上了夏家二小姐”他“噼里啪啦”说了一个与夏芯偶遇,一见钟情,甜蜜恩爱的故事,接着又话锋一转,声称夏芯不止拿了他的银子和贵重物品,还唆使他回乡休妻云云。
朱云奇面无表情地听着,百姓们无论是否在茶楼前亲眼所见,多多少少都听说书人讲过这件事。众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无论是对夏芯,还是对张世强,都是满脸鄙夷。
直至张世强说完了,朱云奇才道:“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何证据证明?”
“大人!”张世强哭得更伤心了,哀声说:“草民知道自己愚笨,被人玩弄在鼓掌间,草民什么都不求,只求她把草民的传家之宝还给草民。”
“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传家之宝!”不知谁大叫了一声,人群开始鼓噪。
朱云奇示意所有人安静,又问张世强,传家之宝是什么,有什么特征,他如何证明东西是他的。张世强一一回答,口齿清楚,说话流利,描述详细。突然间,他惊问:“大人,什么是‘人都已经死了’?她不是已经看上别人了吗?她是为了别人才不要我的。”说罢,哀哀戚戚地哭了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朱云奇一声呵斥“你把她如何看上别人的,原原本本说给本官听!”
张世强依照朱云奇事前的吩咐,把茶楼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朱云奇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睛的余光时不时朝边上瞥去。江世霖能否找到王奎的妻儿,决定了案子接下去该如何“审理”他只是在用张世强拖延时间。
直至张世强说完了,朱云奇才问:“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刚才所言?”
张世强哀声说:“大人,当日的情形,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已经有不少人点头附和。朱云奇装模作样询问了几个目击者,沉吟片刻,他命衙差去夏家搜查,寻找张世强口中的“传家之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朱云奇眼见着自己再也找不出话题盘问张世强,他正琢磨着下一步,就听公堂外突然有人大叫:“还有一个人呢?当时在茶楼外,可是有两个男人的!”
朱云奇循着声音看去,早已看不到是谁在说话。他暗暗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当日,在茶楼外坏了夏芯名声的两个男人都是江世霖安排的。眼前的“张世强”名字是假,身份更是假的。他是江世霖从外地找来的,没人认识他,可另一个假扮富家公子的男人是王二的男宠,一旦被人识破,以王二和江世霖的关系,众人很难不做其他联想。
朱云奇年纪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事慌张。他不紧不慢地询问张世强,是否认识另一个男人。张世强义愤填膺地说,若是让他再见到他,一定认得。
朱云奇正想装模作样追问另一人的身份,人群中又有人大叫一声:“那个男人,王家二公子一定认得。他们经常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