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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上海童年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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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常是在梦里,父亲说我常会无缘无故地笑出声来。我想我是梦见了童年。童年,我有过曾经的好友,有过曾经的游戏,有过曾经的生活,有着曾经的歌谣。岁月是一座摇篮,左右左右,规律地摇摆,使我逐渐麻木。“现在的孩子没童年。”确实不假,而我在回忆里扣着,生生地扣,却发现了甜蜜来。

    发生糖罐子

    家里一度有一个很漂亮的糖罐子,买来的时候装着各式的糖果。什锦的糖果掺有各种口味,草莓,香蕉,柠檬。五彩的颜色无理由地征服着每一个孩子的心。以前,这样的糖果算是上等品,只有到了节假日才会露一露脸。琉璃的果盘里,大的放着新鲜的水果,而围在旁边的就是糖果和瓜子了。孩子们总会争夺着自己喜欢的颜色。

    小心翼翼地转开糖纸,略现果糖的颜色,轻轻地放在嘴里,一丝一丝地抿,就好象是热水中的袋泡茶,味道是慢慢渗出来的。小嘴啪嗒啪嗒地运动着,或是看着电视,或是玩着游戏。如果是剧烈运动,母亲一定会从厨房里面探出脑袋嚷道,跑慢点,小心糖掉到喉咙里面去。吐了吐舌头,还生怕掉出来。

    以后,用一整个柜子当作是零食的储存仓库。由于是老房子,柜门总会掉下来。所以,每次偷吃了糖果以后,会仔细瞻顾着柜门,刚刚是往左边倾斜,还是右边。

    发生当孩子遇到孩子

    一代独生子女,玩伴少得可怜。只有到了外婆的家里,才是疯狂的日子。那里有很有名的小笼包子店,有味道独特的小馄饨店,还有很能做饭的外婆。每天吃饭都会吃得饱饱的,然后就跟着外公到外面去逛一圈。

    弄堂里面的人都非常熟识。“呀,老张,孙子来了啊,哟,又长高了吗,以后一定比爸爸高呢。”“早啊,老张,怎么啊,带孙子出去溜达呀?”上海话透露出一股糯糯的味道,酥到了心底去,然后融化,人和人之间从来不会有什么隔阂。或者是看到专门修棕绷的老师傅,我一来到弄堂就会到他的身边去,看他修棕绷是很有趣的事情,空闲他也会将往事,然后就有很多同龄人围到他的身边。

    “枝枝花,白兰花”“削刀磨剪刀”从很早以前的上海,就会有这样的广告流传在弄堂的每一个角落。就好象是楼底下的朋友叫喊自己的声音一样。“喂,楼上的,一起来玩吧。”然后就有一群的同龄人奔下了楼去,管他是满嘴塞满了油条,或者是裤子的拉链还没有拉好。有的时候带上自己的一把玩具小手枪,就开始在弄堂里面激战了。

    发生小卡片

    “我实在是吃不下了,喂,胖子,帮我吃了这包吧。”小手里揣着小卡片,把一包零食塞给了旁边一个块头比较大的孩子。“哇,这张徐宁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好象是刚刚出来的。”在大块头孩子啃着干脆面的时候,旁边的孩子们将头拥在了一起。你发现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水浒一百零八将的小卡片上面详细地写着每个人的概况和绰号。不仅男生带劲,连女生也忙着搜集。只苦了鼓鼓的胃,再吃下去,晚饭吃不下,又要被父母训斥“是不是又去吃干脆面啦。”其实答案时常是肯定的。这是一个永远公开的秘密。

    玩卡总是在课间休息的时候,一帮子男生在一起,各自那出一张卡来,看谁先把卡给拍翻过去,那张卡就归谁。有些时候为了一张卡,还惹来一场架。一百零八将,小小的身体根本不只吃下了一百八十包干脆面,更是把心灵给装得满满当当。

    发生公共汽车

    小的时候,很少有机会可以乘公共汽车。幼儿园,父母会踩着老爷自行车,啃呲啃呲地把你送过去,只有出一趟远门才会上公共汽车。口齿不清楚,不知道是年龄问题还是由于激动,总会把公共汽车念成“蹦蹦汽车”大人一笑之后,觉得还蛮贴切意思。

    巨龙车有三个门,当中还有一个能够旋转的区域,其中的座位叫做是香蕉作为。两排座位,随着旋转的圆盘依次排开,画成了两道弧形,宛然像是两跟香蕉。坐在这个座位的时候,母亲总是抱着我,还时不时地叮嘱着“小心哦,千万不要把脚伸到圆盘里面去了。”

    周末的时候,坐车的人很多,我总被抱着上了后门。挤啊挤,总看到一个屁股挨着一个屁股,而且当中还没有多大的空隙。抬起头,只有一双双的手握在那里。于是,我又被爸爸有力的双手抱上了卖票员的桌子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时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满座的时候,卖票员的桌子就是小孩子的天地了。我坐在那里看着卖票员阿姨在那里不停地数钱,有在不停地撕着票子。还经常敲敲身边的窗户,告诉司机乘客已经上车了。于是有一段时间我便立志做一名卖票员,天天收钱,而且还可以免费坐车。逼迫经常外出的外公在乘车之后把车票保留下来,然后把一个玻璃可以移动的橱门当作是窗户,就在家门口,给每一个进来的人买票。“不,妈妈,你还没有买票呢,不能进去。”“好好,给。”

    发生着,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发生着。出生在80年代的我们,经历了很多相似。宝塔糖,口红糖,戒指糖。偷吃白砂糖,偷吃方糖,偷吃一切好吃的东西。上海的弄堂几乎块要绝迹了。只有在某一天的梦里,我又会露出甜甜的笑容。嘘,千万不要吵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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