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只是她觉得在这后宫,唯独不能喜欢皇上,后宫的女人可以喜欢权力,可以喜欢锦衣玉食的日子,可以喜欢华贵的绫罗绸缎,可以喜欢身边尽是伺候的奴才、衣来伸手的日常,唯独喜欢上皇上是愚蠢的,因为注定会受伤,帝王总是无情的,不过顾及娅芬在怀孕,怀孕之人应该保持心情愉悦,她也就不念叨她。
“皇上再忙能忙到哪里去,过来一趟又用不了多久。”
“娅芬,对皇上,你不应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皇上是一国之君,他每日要忙的事情很多,不可能盯着后宫一个女人。”
见姑姑神情变得严肃,娅芬不敢多话,连忙说她知道了。
太后也转了话题,问她这阵子有没有孕吐。
娅芬眉毛一挑,高兴道:“姑姑,我没有孕吐,这阵子我吃什么都觉得好吃,我胖了很多。”
“没有就好,我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不像那些中原女子那般娇弱,想当初姑姑的额娘怀着姑姑的时候都还能在草原上骑马奔腾,我们没那么娇气,这孩子生下来应该也像我们那里的男子一样皮实。”
太后在咸福宫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过了三日,太后听说娅芬见血,急匆匆从宁寿宫过去咸福宫,人还没到屋内就先出声了,语气担忧着急:“怎么会见血?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会见血?”
翠喜她们搀着太后进来。
娅芬还是坐在床上,一见到太后过来就扑进她怀里,哽咽道:“姑姑,我好害怕。”
太后坐在床边,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怎么回事?太医呢,去把鲁太医请过来,鲁太医医术高明,你们这帮奴才杵着干什么,赶紧去请太医啊。”
柳杏赶忙解释道:“太后娘娘,太医已经来过了,刚刚离开,小主不是下面出血,是卷卷跳起来不小心挠到小主的手背,挠了一道伤痕,小主受惊了,觉得肚子疼,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没有大碍,只让小主好好喝安胎药。”
太后听到不是下面出血,人才松一口气,她看着惊慌的娅芬,“既然没事,为何要这样吓姑姑。”
“我是真的感觉到肚子疼,我怕孩子出事。”
太后明白这是娅芬第一次怀孕,容易小题大做,她可能分不清什么是普通的肚子疼还是孩子出事,这妇人怀孕越到后期,这肚子越会不舒服,这肚子时常感觉到压迫跟下坠,连腰间都会酸痛不已的,既然不是下面出血,应该没有大碍。
“那只猫养了这么些年,还会挠自己的主子,养着有什么用,完全养不熟,赶紧把它处理掉了,免得它下一次再惊着主子,这怀孕的人也不适合养宠物。”太后直接吩咐道,让人把猫处理了,眼神凌厉。
娅芬一听要把卷卷处理掉,处理掉便是弄死,她也立即不说肚子疼,收起哭脸,她养了卷卷这么多年,在宫里的日子无聊,有一只猫陪在她身边,她觉得日子好过许多,卷卷平日里是很乖巧的,许是她怀孕后不能再抱它遛它,它觉得被冷落了,情绪才突然狂躁起来,她两只手抓着姑姑的手臂,替卷卷求情,“姑姑,卷卷平日很乖很听话的,我只是被挠一下手背,不是大伤,还是让它留在咸福宫吧。”
“它这次是挠伤你的手背,下次还不知道挠哪里,万一下次你被惊着摔倒伤着孩子怎么办,一只猫而已,没了就没了,犯得着为一只猫求情吗?”
“姑姑,不会的,我不会摔着的,姑姑,你就放过卷卷吧,我真的没事,是我大惊小怪了,我肚子已经不疼了,柳杏,你快去把安胎药给我端过来。”
娅芬当着太后的面灌下一碗安胎药,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她已经无碍,怕姑姑纠缠在卷卷的问题上,她又说到后宫小主嫔妃给她送来一些东西,恭喜她怀上皇嗣。
“都送了什么?”
“柳杏,柳桃,你们去把东西拿过来。”
太后瞧着那些东西,有几对双如意、白玉玉佩、水晶双耳觥、釉瓶与一些金银珠钗,新鲜的衣服料子好几匹,两个奴才在一旁介绍说哪些东西是谁送的,她本来不想听,不过目光一瞥,突然瞥见那白玉盒子,“等一下,那是润颜膏吗?”
柳杏点头,把那两盒润颜膏拿出来,“太后娘娘的眼睛真尖,是润颜膏,这是德妃娘娘送过来的,德妃娘娘说这润颜膏能除皱除纹,说是到后面肚子上会有很多妊娠纹,一条条像是爬虫一样蔓延在肚子上,这润颜膏常常往肚子上抹,那妊娠纹会少很多,不过小主现在肚子还没有德妃所说的妊娠纹,这润颜膏还没抹过。”
太后立即沉脸,冷声道:“不许将这东西拿给你家主子用,尤其是不能用在肚子上。”
娅芬不明所以,“姑姑,怎么了,这润颜膏有什么问题吗?”
太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德妃送来的润颜膏又不是佟妃送过来的,况且佟妃怕是还不知道润颜膏有问题,佟妃若是知道,也不会每个月按时去内务府领润颜膏,她示意柳杏把那两盒润颜膏拿过来给她看一眼,给佟妃的润颜膏盒身都是有特殊标记的,她细看一遍没有看到那个标记,说明这润颜膏没问题。
“姑姑……”
太后放下润颜膏,恢复神态后才解释道:“这润颜膏里面掺了很多种药物,谁也不知道里面掺着的药物对胎儿是有利还是有害,即便是德妃送过来的,也要万分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是什么膏,都尽量少往身上用,尤其现在是怀孕的特殊时期,这两瓶润颜膏先收好,不要拿出来用,算了,还是先扔掉吧,免得里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香味被闻到。”
太后许是心虚,怕内务府的人分发错误,万一把分给佟妃的润颜膏分给德妃,而德妃又转送给娅芬,被娅芬用上,岂不是会害得娅芬小产,那里面可是有致人小产出血的麝香,那润颜膏留不得。
娅芬觉得可惜,这润颜膏难得,中药堂那边制得少,毕竟名贵的药材稀缺,天然的珍珠粉也不易得,只有得宠的嫔妃才得一两瓶润颜膏,她也是沾了姑姑的光才每个月得一瓶,不然以她常在的位份是没有的,德妃一下子送过来两瓶,她还觉得德妃大方呢,扔掉的话就太浪费了。
“姑姑,我怀孕的时候不用就是,不用扔掉,收起来就好。”
“听姑姑的,把它们扔掉,没什么比你肚中的胎儿更重要,几盒润颜膏而已,等你生下阿哥,姑姑再让内务府那边给你多送几盒。”
“那柳杏,你等会把它们扔掉吧。”
太后这才笑了笑,又问了佟妃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好像就两根步摇跟两匹宫绸。”
佟妃比不上德妃大方,德妃不仅仅送了润颜膏,一些首饰也没少送,不像佟妃只有两根寒酸的步摇,不过她与佟妃的关系一般,她也不指望佟妃会多送她什么。
太后临走前还是叮嘱别再让那只猫近身,免得惊着大人也惊着孩子,润颜膏要扔掉,别的嫔妃送过来的胭脂脂粉也要慎用,最好是能不用就不用。
娅芬点头应是,不过待太后走后,她还是不舍得把那两瓶润颜膏丢掉,只是让柳杏她们暂且收起来。
……
到了九月,宣常在这一胎已然过了三个月,据说胎象稳定了。
“娘娘,绣衣房的绣娘过来了。”
林翡儿让人请进来,进来的是绣衣房的秋菊,秋菊行完礼后说是给她量身,要制作今年的秋衣,前面几年也是秋菊给她量身。
秋菊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不过她已经是宫里资深的绣娘,从十岁开始便进宫,进了绣衣房当绣娘当到现在,这个月量了身子,下个月就能制出秋衣了,主子的新衣,她们向来不敢有丝毫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