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又只是庶妃,哪请得动太医,请太医要花银两,小主病了这么久,银两早就花光了,所以才请不来太医。”
碧荷见她们连请太医都请不来,更是觉得她们可悲,都病成这样,再不请太医怕是人都要没了,她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海棠,说道:“去请太医了,都快病死了,再不请太医就真的死了,让小才子跟着去吧。”
“是是是,我这就去请。”
红叶眼泪已经出来,没想到到最后会帮她的还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姐妹,还是二小姐她们,她先前做了那么错事,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二小姐的事情,她们还愿意帮她,她一哭自己又差点呼吸不过来,咳嗽得厉害。
“要不是看你快病死了,我才不过来,病死也好了,我都不愿意过来见你,非要攀高枝想当小主,结果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说你图什么,要不是娘娘心善,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谁是真正待你好都不知道,我真该让你病死,绿枝姐姐气你,都不愿意过来看你,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
“碧荷,我错了,我对不起娘娘,对不起你们,我的确该死,我不配活着……”红叶大哭。
碧荷怕她哭晕过去,过去拍拍她让她顺气,“行啦,别说那么多了,你要是真对不起,等病好了亲自去娘娘面前跪着认错,你这个时候说有什么用,娘娘又听不见,你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娘娘,别说那么多了,真死了又惹娘娘伤心,你既已知晓娘娘心善,就别给娘娘添烦心事,赶紧好起来,给娘娘磕头认错。”
“我怕是好不了,碧荷,你记得帮我跟娘娘认错,我真的知错了,我听从恵妃的话,在娘娘跟谢公子的事上跟皇上撒了谎,说娘娘跟谢公子有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碧荷一听没想到这里头还有恵妃娘娘的事,原来是被恵妃唆使,好在恵妃被皇上禁足了,她见红叶脸色惨白,再怎么样,她都不希望她死掉,娘娘也不会希望红叶出事的,娘娘这么心善,她开口劝道:“你不会死的,请了太医给你看病,你就会好起来的,这些话你留着到娘娘面前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是活着吧,行啦,别说话了,留点力气,我既然都花了银子给你请太医,你就必须活着。”
红叶还是一直哭,一边哭一边咳嗽,最后咳出血。
碧荷在一旁照顾她。
好在过一会儿,太医过来了,这才给红叶把脉诊治,不过太医朝着她们摇摇头,说红叶怕是伤着肺腑了,只能尽力医治。
碧荷在延禧宫待了半天才带着小才子离开。
“碧荷姑娘,你说罗小主会不会有事?”
“希望不会,我还是想她活着,我明日还会过来,她做了那么多错事,总得到娘娘面前亲自认错,不能就这样死了。”
碧荷不想要红叶死,她再怨她再气她,都没想过她会死,她觉得她还年轻,不到四十岁,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她回去跟娘娘说的时候,娘娘允她每日过来,还让她带了一些人参过去。
到了第三天,红叶还是大吐血,整个人气若游丝,碧荷有些着急,那汤药她喝不下去也给她灌下去,每日红叶清醒的时候都像是交代遗言一般说了很多,碧荷其实不想听,到后面,到了第五天,连娘娘跟绿枝她们都过来看红叶。
娘娘过来时,红叶看上去好了一些,还是跟娘娘认错,娘娘说不怪红叶,让她好好养病,尽快好起来。
可是红叶的病拖得太久,到第十天的时候,她就咽下最后一口气,人走了,碧荷大哭,没想到人还是没救回来。
红叶只是庶妃,丧礼规格也按照庶妃的位份来办,办得简略,还是娘娘心善,给她家人二百两银子,也算是全了曾经的主仆情谊。
红叶正好在临近新年的时候走的,她那个宫女过来求娘娘,说是要出宫,娘娘便让内务府的人放她出宫。
……
眨眼间到了康熙四十四年二月初,新年已经过去。
林翡儿抱着胤禑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这孩子放在床上不肯入睡,非要抱着,还不能停下来,她见胤禑渐渐睡着后才把他放回床上。
“娘娘……”
“嘘,到外面说。”
林翡儿示意如春先别说话,免得把胤禑吵醒,让乳母她们看着胤禑,她跟如春走到外间,如春说襄贵人怀孕了。
前一阵子是襄贵人最得宠,她怀孕是迟早的事,林翡儿并不意外。
“娘娘,听说皇上今早把太子训了一顿,说是太子私下见大臣。”
林翡儿拧眉,皇上现在对太子的一举一动都是草木皆兵的状态,私下见大臣更是禁忌,在皇上眼里有结党生事之疑,皇上对太子的不满越来越放到明面上,也就很多人开始起了心思,参太子的人越来越多。
“朝堂上的事,我们管不了,我们只安安分分地过我们的日子。”
“是,娘娘说得对。”
“既然襄贵人怀孕,差人送些贺礼过来给她。”
如春点头应是。
林翡儿走出房间外,抬头看看天色,今日的天阴沉阴沉的,好像要下雨一般,皇上上两个月宠襄贵人,襄贵人侍寝最多,他也很少过来承乾宫了,也很少召她侍寝,也有她失宠的传闻传出。
听说今年又要开始选秀,到时候新人进宫,皇上更会召幸新人,而不是召幸宫里的老人。
在新人进宫前,襄贵人怀孕,应该还会有别人得宠。
下个月是皇上的生辰,她要想想该送什么生辰礼给皇上,皇上生辰过后便是胤禑的周岁,她也打算弄个周岁宴,这宫里的孩子活过一岁都值得庆祝的。
冷风吹来,林翡儿觉得脖子进风,凉飕飕的,她这才转身回屋。
到了傍晚,林翡儿听说皇上翻了和贵人的绿头牌,和贵人侍寝。
再紧接着,和贵人连着三天侍寝,一下子成了后宫的新宠。
林翡儿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对谁得宠谁不得宠已经看得很淡了,皇上过不过来她这,她也看得很淡,她现在最希望的是胤禑好好长大,还有就是皇上给悫靖挑个好人家,最好是京城里的公子,而不是抚蒙,格格不可能不嫁人,她知道悫靖再过三年就满十八岁了,到时候亲事要着急了。
到了二月二十七日,胤禛过来给她请安,他最近户部的事情多,就没有留下来用膳。
胤禑又有点不适,今日吃什么吐什么,这小孩子肠胃脆弱,乳母说他可能肚子着凉了,她又给他穿了不少衣服,快一岁的他很喜欢爬动,没吃多少东西但是却很有精神来回爬动。
温答应过来看他,很有耐心地陪着胤禑玩。
她坐在铺炕上看着她们玩,她们玩了一会,许是胤禑饿了,他才稍微肯喝一点奶,在胤禑喝奶的时候,温答应跟她闲聊,说到最近得宠的和贵人。
“听闻和贵人仗着自己得宠,要求她的份例跟宫妃等同,内务府那边不敢得罪她,照办了,连荣妃都没有反对,我觉得以和贵人这性子,怕是也得宠不了多久。”
“她得宠有一段时日了,刚刚得宠应该不敢这样要求。”
温答应笑道:“这一段时日也只是一个月有余而已,哪里算久,在她之前的襄贵人得宠好几个月都不敢这么嚣张,先前那个密嫔得宠半年多在宫里也很低调,偏偏这和贵人高调得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得宠,不过这宫里好久没有出现这么嚣张跋扈之人了,宫里平静,很久没有乐子看了,看看乐子也好。”
林翡儿看了温答应一眼,轻笑道:“你啊,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