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吃了片褪黑素便闷头到被子里,打算好好补个觉。
屋内的暖气烧得热,窗门紧闭,黎月筝蜷缩在被子里,思绪渐渐涣散。
没想到,短短几小时,竟做了那样一个梦。
天还是亮的,黎月筝简单收拾了下便拿包出了门。
到达拳馆的时候,葛卉刚结束教学课从擂台上下来。
简单打了个招呼,黎月筝直接去了更衣室。
见着黎月筝,葛卉直接走过来,靠在更衣室门边,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注意到黎月筝绑绷带的手法,葛卉笑了笑,“打了几年了绑带都绑不扎实,这次倒是感觉熟练了不少,回去自己偷偷练了?”
“跟你练了这么久,不勤奋点怎么好意思说是你的学生。”黎月筝轻笑了声,把大衣放进柜子,拿起拳套,“现在人好像不多,可以多打会儿。”
黎月筝找了个位置靠里的沙袋,手机反扣在一旁,专心起来。葛卉就坐在一边看着她,时不时搭两句话。
汗水很快暴出来,黎月筝含着下巴,眼睛直直盯着沙包,身体随着出拳有节奏地扭转。
知道葛卉一直在旁边看着,黎月筝道:“怎么样,符不符合你的标准?”
葛卉眉眼弯起个温和的弧度,看着眼前眼神冰冷,拳峰力量十足的黎月筝,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瘦巴巴一小点儿,还是个学生,别说打拳,我一推就能把你撂倒似的,现在虽然没长多少肉,不过体能上来了,力量也不错,总是要比从前结实些。”
“对我印象这么深?”黎月筝扶住沙包停了下来,她喘着气,偏头看向葛卉,“这么说,我这些年倒是长进不少。”
葛卉给黎月筝扔了瓶矿泉水,“怎么可能印象不深,每天发狠练,嚷嚷着要变强壮些的姑娘,坚定得和要去干架似的。”
闻声,黎月筝仿佛也想起来当时的自己,不由得笑出来。
“我看新闻了,最近你挺忙吧。”葛卉饶有深意地看着她,“怎么还有空过来,有心事?”
这些年下来,拳击早已成为黎月筝消耗情绪的方式。葛卉看黎月筝好不容易的休息日也要到这儿,自然会想得多些。不过她一向把自己的心思埋得深,尽管认识这么多年,葛卉也很难看透她。
看着她有些出神得样子,葛卉问:“怎么,和男朋友吵架了?”
黎月筝喉间一哽,不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一条休息区电视的午间新闻播报传到黎月筝耳中。
“近日,京西市北部地区出现暴雪,相邻的延水县出现大暴雪,降雪总量超过三十毫米,是近十年最强降雪。”
延水县三个字被黎月筝迅速提取到,她愣怔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迅速跑到一边拿过手机。
果然,群里的消息密密麻麻弹出来。
【秦竹:紧急任务,延水县特大暴雪持续,需要几个记者立刻去赶往报道。】
【秦竹:一组二组都至少出两个人,人选你们组内自行决定。】
【秦竹:尽快。】
黎月筝看了那排字许久,脑中思绪反复。
深呼了口气,黎月筝编辑了条消息给组内群和秦竹。
【黎月筝:延水县暴雪报道的任务,我想接。】
第26章清荷
最终去延水的名单是一组的黎月筝和章桐,还有二组的林思璟和岑叙白。
延水县的雪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些,高速封了,县里很多地方的积雪已经到达成年人膝盖的位置。
时间紧迫,没有功夫再具体分配任务,便打算各自认领暴雪较为严重的不同乡镇区域自行拍摄。
出行困难再加上没有地铁,采访和拍摄报道的阻碍较大。一行人甚至没来得及休息,就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去。
黎月筝和章桐主要是去县城内交通相对拥堵的几条主干道,暴雪加重了交通压力,虽然路面已经及时清雪,但暴雪一直没有转停的迹象,路况比较糟糕。
她们基本是靠步行,脚下打滑又得护着机器,摔跤是常有的事。一天下来,基本是泡在雪里,头发和裤脚都湿了大半。
延水县经济较为落后,县城内没有什么好的连锁酒店,几人就找了一家小旅馆暂时落脚。
半下午返回旅馆的路上,黎月筝也没歇着,咬着袋酸奶在出租车上敲键盘。
章桐扛了大半天机器,肩膀又酸又痛,羽绒服脱了一只袖子,手掌按在上面轻揉了两下,“这雪大得都快能把人埋了,刚才没注意,一脚踩进雪里,结果下面那么深一个土坑,差点连着设备一起扔了!”
“温度这么低又下着雪,我们还得庆幸摄像机没冻罢工。”黎月筝挤掉酸奶袋最后一口酸奶,“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章桐无奈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想好好洗个澡吃口饭,晚上好有精力熬夜剪视频。”
地面湿滑,出租车行驶的速度缓慢。窗外景物匆匆而过,迎面奔来又消失。
余光里的平房和街景模糊,分明看不清晰,却分分秒秒吸引着黎月筝的注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低头工作了半天,黎月筝终于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合上了电脑,下意识的,她往窗外看了眼。
目光扫过一个灰扑扑的汽修店路牌,黎月筝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