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开灯,窗外光线稀疏,黎月筝只依稀能看得到贺浔的轮廓。不过鼻息间的味道和掌心的触感明确,能让她清晰知晓,身边的人就是贺浔。
“贺浔。”黎月筝仰起头,眼皮贴到他温热的颈窝里。
闻声,贺浔拉着她的手,蹭入指缝,“我在。”
“我当时…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黎月筝抽噎了两下,“我只是…我只是怕…”
贺浔心脏拧痛,无声揽紧黎月筝的肩膀,偏头亲吻她额角,语气酸涩,“不,是我离开你。”
“两两,是我不好。”
“是我没能在你身边。”
眼泪再次滚落,流进衣领里。黎月筝的头小幅度地动了两下,把泪珠都蹭到贺浔身上,笑着掩饰苦涩,“白瞎了你一件衬衫当纸巾了。”
贺浔笑,“你想怎么样都行。”
窗外的光线透过窗帘洒落进来,刚好铺散在床面,笼住两个人的身体。
不经意间,再次四目相视。
双唇贴上,他们又开始接吻。
空气中响起暧昧的吮吻声,津液相渡,不含情欲的索取,只有温存。
亲昵过后,便是漫无目的地闲聊。黎月筝和贺浔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好好说几句话,聊起以前,也聊起现在和未来。
重逢以来,他们鲜少有这样对对方毫无保留的时候。
如今最后一层隔阂也捅破,他们之间再没有什么距离可言。
黎月筝很久没有自己的情绪控制原来这么差的实感,脸上眼泪笑容参半。她挑着从前不多的美好回忆去念叨,笑着笑着又哭出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而贺浔静静听着,偶尔会纠正黎月筝记忆里不正确的部分。
比如他们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比如他们第一次接吻是谁主动,比如黎月筝成年后第一次做的事是什么。
过去十年,很多事情黎月筝自己都已经有些模糊,但是贺浔却仍旧清清楚楚。
黎月筝随口问了句,贺浔,你脑子怎么长的,怎么什么都记得。
沉默片刻,贺浔小心翼翼吻她的指尖,回答道:“统共就在一起那么几年,总要多拿出来想想,我舍不得忘掉。”
就这么一句,又让黎月筝难受的想落泪。
过去那些年,挣扎的又何止她。
还好一路跌跌撞撞,还是让他们走到一起。
贺浔吻过来的瞬间,黎月筝抬起了头。
就和舍不得睡觉似的,一边叙话,一边接吻,其余的什么也没做。
长夜漫漫,贺浔同黎月筝额头相抵。
未道只言片语,情谊心知肚明。
-
凌晨的时候,黎月筝短暂睡了会儿。不过她心里记挂着事儿,也没太安稳,早早就醒了。
睁开眼时,贺浔不在她身边。
下意识寻找,黎月筝摸过手机,才发现时间太早,天微微亮,甚至足够她再睡个回笼觉。
不过她最近少眠,一旦清醒,便再没了困意。
黎月筝掀了被子下床,清晨太静,她下意识放轻动作。
屋子不大,黎月筝一眼就看到贺浔的手机还在桌上放着,只是人不见了,想来应该没有走远,也不知道贺浔这大早上上哪儿去了。
想了想,黎月筝裹了件厚外套就出了门。
这个时间,公寓楼走廊很安静。黎月筝的步子轻,几乎听不到什么步履声。
出了房间门没多远,黎月筝就看到了安全通道。荧光绿的颜色有些刺目,让她不自觉闭了闭眼。此刻,安全通道开着条小缝。
黎月筝隐约意识到什么,推了门走进去。
刚迈进去,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黎月筝步子一停,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猛然愣住。
贺浔并没有抽烟的习惯,就是重逢后,她也从来没见他碰过一根烟。
可是此刻,贺浔坐在上一楼层的楼梯角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两条手臂搭着清瘦的膝盖骨,唇边衔着根烟,旁边满地的烟头。
他眼皮半遮,视线没有焦点,皮肤白的病态,显出几分颓靡之色。
也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多久。
安全通道里只有荧绿的提示灯光,烟雾缭绕,顺着男人冷硬的五官轮廓溢散开来。
听着动静,贺浔闻声回头,就见黎月筝就站在楼梯间门口。
目光微微愣怔,贺浔把烟头从唇边拿下来,迅速拧灭。而后,他利落地把地上的烟头垃圾收拾干净,放在身侧的购物袋里。
黎月筝这才发现,那个袋子里还有酒。
走到黎月筝身前时,贺浔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用手掌挥了挥空气中飘散的烟雾,声音带着股被烟草浸透的沙哑,“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不困。”黎月筝抿了抿唇,视线瞥向那个购物袋,而后又抬眼看他,“你喝酒了?”
贺浔摇头,仍旧承认道:“本来是这么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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