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榆书的记忆里,贺浔刚到国外时,有过段颓靡不振的日子。
他几乎不要贺榆书的钱,生存能力强得惊人。
白天人模人样上学,晚上彻夜彻夜不回家。烟瘾和酒瘾就是在那个时候染上的,作为可以麻痹神经的东西。
唯一一次求贺榆书,是想拜托她帮忙介绍国内某个大学的人脉,他说他想找一个人。
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听说翻遍了那个学校的每一个人头,都没找到他想见的那个。
贺浔不闲着,清醒的时候会时刻关注国内的动向,关注贺家和贺氏。
贺榆书知道他在默默找法子赚钱,他好像需要很多很多钱,需要地位和权势。
刚开始他一穷二白,很是艰难,不过照样还是从海外打了条路出来,默默壮大,也有和国内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他频繁往返国内外,每次回去的终点都不一样,走遍每一个城市,每一个角落。
为了找到那个人,他几乎把全国都翻了一遍。
常常是一有消息就放下手头一切冲过去,一次次无功而返,一次次打碎希望。
就这样一天天,一月月,熬过了整整十年。
贺浔从来没有动过放弃寻找黎月筝的念头。
他的时间是停滞的,停在十年前的延水县。
贺榆书记得有次贺浔罕见地醉酒,不小心打碎的花瓶割伤了他的手臂。
她终于问贺浔,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找到她,如果一直没消息,难道就这样找到死吗。
那时贺浔神情恍惚,只迷迷糊糊说了句,她从前过得辛苦,他想要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贺榆书看着难受,又问,那如果她人不在了呢,就是找不到了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时的贺浔好像瞬间清醒了过来,眸子黑沉,青筋暴起,脸也憋得血红。
好半天,贺浔才回答。
“她就是死了,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他死了,他要她好好活着。
她死了,他要陪着她。
第77章爱你
在贺榆书家吃完饭后,黎月筝和贺浔没有多留,短暂坐了会儿便驱车返回了京樾府。
返程的路上,黎月筝有些别样的沉默。路途比较远,又是刚用过晚餐,贺浔以为黎月筝是出门一天累了,便也没多同她说话。
车厢内开着空调,温度偏低。贺浔提前给黎月筝准备了毯子,怕她着凉,从后座拉了过来给她盖在腿上。
到达京樾府车库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数字十。
周围光线极暗,地库被石柱分割成不同区域,灯光一节节映进车内,透过车窗,在人眼眸中有节奏地变换。
车子稳稳驶进停车位,贺浔的手刚要摸向安全带搭扣,耳边突然传来道比他更先一步的安全带解开声响。
清脆干净,像石子落入深潭。
紧接着,黎月筝的手突然搭上他按在搭扣上的手掌,猝不及防倾身吻过来。
披散在肩后的乌黑长发徐徐坠落,发尾掉到贺浔的西装裤上。黎月筝的吻印在贺浔的下唇,试探性停了停,而后沿着他唇缝轻吮,舌尖若有若无地触碰。
贺浔手上的动作停滞,目光触及她的脸,微微发烫。几秒的愣怔里,他的血液急速沸腾,神经绷紧,太阳穴剧烈跳动。随后,他立刻解了自己的安全带,手掌托住黎月筝的后脑反客为主。
狭窄有限的空间,温度猛然攀升。
贺浔张开唇,同她的舌纠缠在一起。口津相渡,互相卷入,吞咽。暧昧的索取声萦绕耳畔,气息渐渐急促,迫切地和对方热吻。
这个姿势,两人之间隔着中控台,没办法紧贴在一起。
贺浔揽住黎月筝的腰,直接把她从副驾驶的位置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毯子和包都掉落在座位底下,两声低低的闷响之后,副驾驶已经空了。
今天黎月筝穿的是一条无袖衬衫裙,裙长快到膝盖。裙边搓起了一小截,露出的皮肤细腻如奶冻。她的双腿折起架在贺浔身体两侧,腰背抵着冰凉的方向盘,身前就是贺浔坚硬的胸膛,一时间冰火两重。
又是那种快要让人窒息的接吻方式,黎月筝几乎要喘不上气来。贺浔的唇齿在她唇上攻陷,舌尖侵占口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贺浔真真正正感受到她的存在。
黎月筝的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五指不由自主地用力嵌住,不过并没抗拒,反而还配合地回应着。
察觉到黎月筝的迎合,贺浔几个月的自控力也几乎崩盘。手掌顺着纤薄的脊背而上,按住她的蝶骨,背后衣料之下的搭扣松动。
裙摆遮住大腿和腰跨,旖旎被掩盖。
关了空调的封闭室内温度渐起,车窗之内人影交叠,山川耸动贴流水而过。
黎月筝颈窝冒汗,手肘不经意往后撑了下,方向盘按钮下压,耳中突然刺入道鸣笛声,瞬间打破暧昧。寂静的地下车库,沉寂的空气出现裂痕。
两人纷纷回过神来,双唇分开,深喘着气看向彼此。
闭了闭眼,贺浔强压下情绪,而后拎过黎月筝掉在座位下面的包,直接把她抱出车厢。
他的步子又大又稳,紧紧牵着黎月筝,往电梯间的方向而去。
进入到上升的电梯内,黎月筝的喘息还没平稳下来。相牵的手隐隐渗出汗意,心脏跳动剧烈。变化的数字像倒计时,每变化一次,就猛敲击一次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