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缺抱着吃吃在楼梯拐角吃了糙米和大米混合煮在一起的饭,白白灰灰米的混在一起,散发着米的香味。
只洗过一遍的大米保留了稻米原始的清香,灰色糙米被洗过很多遍,发黑的那些被扔出去,虽然小缺不是很舍得,但是老爹也说过,不管怎么样不要让自己生病,生病对于流浪汉来说是最可怕的事情。
而且据说现在糙米的营养价值越来越高,吃了对身体很健康,因此,小缺很放心的和吃吃分着享用。
他们的菜色也很丰富,煮得软软的大白菜,嫩嫩的香菇,切成小块的豆腐被一扫而光。旧楼常年燃烧的火桶只能做炖菜煮菜,小缺这两种菜色手艺很不错。
尤其是养了吃吃以后,小缺在菜里面除了放盐,也会放其他一些调料了,虽然每次只放一点点,但是仍然鲜美到不行。
饭后,小缺喂吃吃喝了热水,自己也喝光一大杯的水,直到肚子饱胀起来,才抱着小孩子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推车。饭后是废品丰盛的时间,小缺毫不在乎行人的目光,很光明的仔细翻捡了一遍垃圾箱,收获了不少瓶子。
商店进货物的那种大箱子,整齐的折好放在推车最下面,废纸也平整的铺好,小缺把坐垫放回车上,围好围布的小孩子老实的坐在车里。
小缺把食物盒子,布料盒子一一码整齐。最后把三个装满了饮料瓶大编织袋挂在推车的边缘,慢悠悠的返程了。
他们路过最后一家糖品店就出了商业区,顺着公路一直走就可以经过旧楼到达垃圾处理站。
小缺在糖品店门口深深呼吸了一大口,一股香甜的气味充斥了全身,精神满满推着车走过去。明天就是周末,是游客人最多,废品也多的美好一天,也许他可以给吃吃买几块糖,因为那么甜的味道,小吃吃一定没有体验过。
天色昏暗下来,小缺路过旧楼的时候发现,自己住处对面杂草丛生的空场地来了一大群人,一大群强壮的成年男人。
初冬的天气对于他们来说不在话下,短袖的,赤膊的,薄薄一层衣衫的工人正在吵吵闹闹的搭蓝色的铜板。不过出去一天这里变化就这么大,小缺已经看出来了,那是已经初具形状的临时工房。
旧楼里有些回来的人正围着看热闹,小缺之前也见过施工,在那里可以捡到铁或其他金属,都是最能卖钱的东西。不过他还没见过搭建这么快的房子,有门有窗,里面还有床。而且也没有冬天动土的施工队,不知道这群人来这里干什么。
这群工人十分健硕,身高都超高180了,小缺从没见过这样的民工。虽然只有一路之隔,但是工地阳刚的气势逼迫着旧楼的残破。常年吃不饱的小缺在这群人面前更显得弱小。
这么一群身材高大,武孔有力的人聚在一起,即使只是一个眼神,也够让小缺害怕了。他推车想赶快走过去,但是越急他的腿越不听使唤。
“小瘸子,快点走,不要挡着道。”那些工人看见一拐一拐的小缺,纷纷停下来笑起来,他们看着小缺有趣,嘴里不住吆喝。
那工头听见小弟们喊声,停下动作大手抹了一把汗,胸前肌肉鼓鼓的发亮,军绿色的工作裤上面系着锁扣大大的皮带,露出结实的小腹和窄窄的腰,古铜的皮肤一看就是最健康的颜色。他的皮带能活活抽死人,小缺吓得都要坐到地上。
工头锐利的眼一下子逮到小缺慌乱紧张,“嘿,着什么急,一步一步慢慢走,我们还能吃你么?”小缺飞快看了工头一眼,那山一样的身体吓得他使劲推车,车轮子和瓶子乱撞发出嘎吱嘎吱吵闹的声音。好像工人们真的要把他煮在锅子吃掉。
工头王建竣被小缺逗乐了,尖锐的注意到这个小瘸子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被脏脏的小脸隐藏起来,却没有一丝减损眼睛的清澈。工头有心情了,开始吓唬着小缺,“快走,看那你样子,再来打断腿!”。
其他工人都以王建竣马首是瞻,从小小的时候村里出来就一直在依靠着工作,年纪小的更几乎是王头养大的,他们都跟着起哄喊道:“打断腿,敲折你小腿。”
工人们歇了一口气,又接着干,他们加紧工作已经挖地,建房,就连只管制图的二头都为了通水通电的忙了一天,只把小缺的事当成了劳工中的调剂,笑过就不放在心上了。
小缺可不同,他推着车终于走过去了,后面早就没声了。可是他心理还是怦怦乱跳,好像那群野兽已经追过来。他拍拍呆坐在车里的吃吃,安慰的说:“不怕,不怕。”
吃吃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的眼神甚至对不到小缺的眼神。不过小缺推着车渐渐疲劳起来,心理也安定不少。他熟路的来到处理站,卖掉废品领取报酬。
站里的人对小缺很客气,往来这里的人都和小缺差不多,而小缺看起来脏但衣服总是干净,没有那种冷人作呕的臭味,老老实实给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从来不吵闹。
重要的是站长交代过要照顾他,所以小缺快速卖了今天的收获,他把钱一张一张数好,折成方形小心放进怀里。
小缺捏了一下吃吃的小脸,明天可以给小宝宝买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