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岚突然对自己的人生绝望了,她想起了齐沁曾经从背上撕裂扔出的那块血肉,在接触到长生藤鞭子的那一刻,奇迹般的,已经流到地面上的半凝固状态的血液居然缓缓收拢起来,几秒钟的功夫地面上已经看不到沾染过血迹的痕迹,之后的画面就像电影慢镜头回放一般,血液从地面回流到肉块里,肉块瞬间饱满肿胀起来,鲜活生动到几乎能感受到它的弹性和韧度。血液在肉块顶端汇聚成一团,像街心花园的小型喷泉一样咕噜着向上攒动,喷泉中心的血团已经顺着鞭梢向鞭子中端游弋,红色的血道随着细藤缠绕的方向,交织成麻花状一直向上攀升,血液流动的速度很快,不等读秒就已经堙没到马鞭杆芯里去地上的肉块瞬间失去了血色和水分,一眨眼功夫又从灵动饱满鲜活的状态蜕变成一块枯黄的姜皮,逡皱着亘节,已毫无一丝生机。
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吗?!岚集中全力,用右手手心贴合在左手手背上狠狠的蹭搓着她既担心挠出新的伤口,又害怕这要命的痒就在这一刻,在骆炀和文钺的面前夺去自己的生命和尊严。
骆炀和文钺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不知为何,岚竟然抓破了自己的手背,还用力的拧搓着,似乎她的情绪也已经狂躁起来
两人眼见着岚双手贴合,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左冲右突中撞翻了好几张桌椅,她落魄的表情,绝望的眼神,让不知所措的骆炀和文钺眼睁睁看着她木然冲入了咖啡店的洗手间。
岚拧开了面盆水龙头,她太焦躁,一下子把阀门拧到了底。水压太大,溅起的水花通过面盆的折射极其突然的刺进了岚的双眼,世界一下子迷蒙在一团白雾中,白雾中隐隐约约的刺痛感让岚觉得稍微好过了一些。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水流激透了她的衣领、前胸、袖子、裤子就像清凉激爽的山风吹过,透彻到心扉。
骆炀和文钺在洗手间外犹豫了片刻,还是骆炀忍不住喊了起来:“女厕里面有人么?岚,里面还有别人吗?!”
骆炀用尽力气大声喊了好几遍,最终确定应该只有岚自己在里面,才回过头对文钺说:“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撞门!”
还不等文钺答应,骆炀已经喊出了“一、二、三”
随着骆炀和洗手间门的断落折倒,文钺无奈的摇了摇头:“骆炀,干嘛这么着急呢?!老板那里一定有钥匙。”
骆炀摔坐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不早说,门钱你赔!”
岚似乎并未受到这一切的丝毫影响,她一直茫然的站在雨雾中,被激流冲刷的清澈无瑕。她的双手按在面盆边缘,似乎享受着直面冲击自己面颊的水柱,于狂泻的水流中获得了重生的力量!
文钺绕过地上的骆炀,侧身靠近岚的身旁,他眼疾手快,先将水龙头一把拧小,这才拉着岚的胳臂试图拉她离开这片水域。
谁知道岚一动也不肯动,定定的站在原地,她的眼睛已经被水流冲刷的通红
“岚,跟我走!”文钺命令道“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走岚”
意外来的太过突然,打乱了文钺的所有计划。跟骆炀赶赴阿弗萝蒂之前,文钺已经联系了赏金猎人的首领,要他在半小时后拨通手机。文钺安排的思路并没有错:先是骆炀跟岚套近乎,即使她不承认,也会对骆炀产生一种比较容易亲近的情绪;再由自己问出棘手的问题等待他现场回答,试图激怒她;最后在她情绪起伏波动最大的时候,由文钺接听赏金猎人首领打来的电话,电话中会告诉文钺:“乔妆已经找到了”
文钺做戏的水平当着不赖,再加上骆炀恰到好处的表演配合,最终会让岚以为乔妆已经被文钺的人劫走,从而令她方寸大乱,失去理性而在匆忙间联络下属核查情况
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岚的奇特反应已经吓到文钺和骆炀了。显然,乔妆和岚之间仍然保有某种神秘的联系,但是此刻的岚已经可怜到卑微,谁又狠得下心继续伤害她?
文钺站在岚的背后,从镜中盯着岚的眼睛,他的目光中带着温柔的激励,轻轻的抚慰着岚已千疮百孔的心灵。他的手慢慢附到岚的手上,缓缓地握住她已冰凉的柔嫩。文钺感觉不到她的排斥,才更放心的将自己的前胸贴合在岚的后背上,将自己身体的温暖度递到岚的身上。最后,文钺完全将岚拥在了自己怀里,他打了个激灵,岚似乎感受到了,文钺从面前的镜中看到,岚的眼角有一滴泪悄悄的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