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恍然不知身后来了人,??她们的话也都给来者听了个清楚。
尤其是那句“羡慕那个金家姑娘”,简直就像是往她心中塞了一个点燃了的爆竹,正嘶嘶地冒着火光,??即将炸裂似的。
而那边,??在座众人皆对白梼心服口服,??连那个单小公爷也无话可说,此刻才算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可笑先前竟那么自不量力还敢跟蛟龙猛虎叫嚣,??一时之间满面羞愧,无以言语。
齐王李应早站了起来,笑道:“果然不愧是太素,一出手便是技惊四座,叫本王看来,??这古人之‘百步穿杨’都比不上。”
在座各位也都齐声赞颂,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勋贵子弟,??他们本来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但是亲眼目睹了白梼之威能,于是便都心甘情愿地折服,??看向白梼的眼神,??也从先前的质疑、轻蔑,??到一派的闪闪发光的敬仰。
齐王抬手,??内侍们端着托盘将彩头送上。
白梼泰然自若,仍是谦和道:“只不过是兴起的玩意儿,王爷不必当真。”
“这是什么话,??”李应笑对白梼道:“你一向的洁身自警,??向来本王要送你点东西你都不肯要,??如今这彩头是事先说下的,众人也都是见证,你可不能再推辞不受了。”
旁边众人也都说:“既然是彩头,自然得收下为妙。”
单小公爷也忍不住道:“这是白大哥凭着本事应得的,我们倒是一个个拼命想赢呢,只是技不如人,也是今日见识了白大哥的神乎其技,才知道确实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请您大人大量,恕我先前的无知冒犯。”
他倒也是个热血少年,说着便抱拳作揖,单膝跪地请罪。
白梼见他行此大礼,忙亲自将他扶起来:“说笑罢了,何必如此。”
齐王便也笑道:“他们是说笑,彩头可不是。”
白梼正还要推辞,只听一声略觉耳熟的笑响起。
紧接着,门外有个女子的声音道:“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众人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都随之回头,却见身后的月门口站着一个女子,只见她盛装打扮,身段曼妙,容貌极美,气质却是妖娆带媚,令人望之魂消。
别人倒也罢了,唯有白梼看见此人的时候,心没来由一震!
假如不是他很熟悉面前这人,这回头一瞥间,几乎就以为是金钗儿了!
而在白梼身后的得胜因也看见了这女子,愣怔之下不禁脱口说道:“这不是……”
话音未落,就给白梼一个眼神,将地下的话堵了回去。
幸亏如今大家伙儿正都看着这突然现身的女子,并没有人留心一个小厮的话。
齐王李应也很意外,微怔之下,却又微微一笑,便转身出了厅门。
此刻那女子已经扭身也迎上前来,向着齐王盈盈下拜:“参见王爷,请王爷恕罪,妾身经过花园,听宫女说此处有人比赛射箭,妾身一时好奇便也偷偷过来瞧瞧,刚才见识了这般精妙的箭术,一时没忍住失了态,惊扰了王爷,请您恕罪。”
她温声婉言,并无羞怯,也并不失礼,进退恰到好处。
这女子当然就是齐王所宠的赵夫人凤儿。
本来王府的内眷按理是不得随意到外宅的,尤其这儿是这么多的男子,不过齐王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何况又甚是宠爱凤儿,在他觉着,能够跟众位豪客饮宴之时,有自己所宠的美貌爱妾陪伴,倒也是佳话一件,毕竟这也是古来那些公子王孙常有的做派。
何况不管是容貌,谈吐,赵夫人也并没有丢他的脸。
于是在身后众人的诧异眼神中,齐王笑道:“你竟也对这些感兴趣?”
赵凤儿瞟了一眼白梼,抿嘴笑道:“以前从未见过,今日才是大开眼界,果然王爷麾下便是能人辈出。”
齐王见她误会,便道:“这你错了,射箭的不是王府中人,而是镇远侯府的长公子,就是最近凯旋受封威远伯的白太素。”
说到这里,便回头看向白梼,又扫了眼众人,道:“这是本王的六夫人。”
众人忙都恭敬行礼:“参见夫人。”
赵凤儿颔首之际暗中留心白梼的举止,见他脸色冷峻,仅只淡漠地垂了眼皮而已,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她便对齐王道:“方才妾身来迟了一步,只看到柳枝落地,众人欢呼,未免遗憾。且那柳树不过是死物,射起来也并不尽兴……”
齐王听的微怔,正不知她是何意,赵凤儿道:“妾身有个法子,可以两全齐美,既然白将军箭术如此高明,那不如让妾身站在树下,以妾身鬓间这凤钗为记号,若是将军能射落妾身头上的这钗子的眼睛而不伤到我分毫,那才是真正的高明呢,那彩头自然也不容推辞了。”
众人听这位夫人竟提出如此的法子,简直比先前射柳条的难度还要高些。
她发鬓上的金凤钗本就不算大,那凤眼只一点红色宝石镶嵌,比那米粒大不了多少,而且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动来动去,比柳树枝条还难捉摸,哪里瞄的准。
更何况,万一手抖伤着她呢?
毕竟射柳条可是百无禁忌,但若是柳条旁有个人,那每个射手可都要三思而后行了。
故而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
虽然也有些存心想看热闹的,但因见识过白梼方才高明过人的箭术,满心钦敬,故而并不愿意立刻出声附和。
齐王先回头看了眼白梼。
白梼脸色淡淡的说道:“请王爷恕罪,这个使不得。”
齐王只道他怕冒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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