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救援队伍迫不得已停止了挖掘,召集专家,研究下一步施救方案。
于小瑜远远的看着跟领导谈话的向奕航,又看到向奕航的脸色神情,心里陡然升起了无尽的恐惧,积攒了一路子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倪明月吓了一跳,忙安抚她,“小瑜,你先别急,领导不都说了,没什么大问题嘛,你先别急呀。”
于小瑜紧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住泪水,等到向奕航过来,心绪越发不安,“向队...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向奕航尽量放缓自己的表情,不想给于小瑜压力,岔开话题,“救援人员从地面向井下巷道打通了一个钻孔,以此给景文输送食物和水,是可以跟他说话的,我带你过去。”
倪明月扶着于小瑜跟在向奕航身边往矿井方向走去,矿井边上围了一群的救援人员,还有专家,聚在一起分析着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救援。
于小瑜越走脚下步子越踯躅,所有人都告诉她没事儿,没事儿,他很安全,很快就能救出来,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人行动,没有人去救他?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所有人都在骗她,都在骗她,没有一个人跟她说实话。
一个二十多岁的头上贴着纱布的年轻小姑娘坐在那里大哭,“都怪我,景科长都是为了救我才被困在里面的,都怪我当时懵了,不然景科长是可以出来的,都怪我,都怪我...”
走到近前,于小瑜垂在身侧的手开始发抖,心里被压得喘不上气来,不由急喘起来,旁边人对着钻孔往里喊话,“景科长,你还好吗?”
有人对现场打了个静音的手势,顿时所有声音都停了下来,场上一边寂静。
钻孔里传出一个轻微的熟悉的嗓音,“我没事儿。”
于小瑜听到那个声音,身体一软瘫倒在倪明月身上,一路上牵着她的那个线仿佛一下子断了,她多怕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人站起来大喊,“刑侦队的杨队长在哪儿?景科长找他,快去把他找过来。”
没多久,一个穿着便服的高大男人匆匆过了来,趴到钻孔处,“景文,你找我?”
“杨队,我把尸检情况跟你说一下,你记一下。”
“这个不急,景文,等你出来我们再说。”
“你还是先记一下吧,万一我出不去,你这案子还得查。”
于小瑜听到这句话,终于绷不住蹲在地上捂着嘴哽咽出声。
景文把尸体的初步情况跟杨队长说了一下,突然开口,“杨队长,我家里来人了吗?”他为什么会有种于小瑜就在他附近的感觉呢?
“来人了吗?我不知道呀,他们应该通知了,我找人问...”杨队长一转身便看到了一旁的向奕航等人,顿了一下。
“别,不用了...”景文的声音弱了下去。
于小瑜松开被牙齿咬的血淋淋的下唇,站起来用袖子擦着脸上的眼泪,眼泪却如何擦也擦不干净,秋风瑟瑟,刮在她哭的红肿的脸上生疼,于小瑜却仿佛毫无所觉,她景文哥最讨厌看到女人哭,最讨厌看到她懦弱,从前为了她总哭这件事儿骂过她无数次。
于小瑜嘴角动了动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容,然后走到钻孔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景文哥...”
这三个字一说出口,于小瑜的泪水又止不住了,忙捂住了嘴巴。
景文闭了闭眼睛,轻轻叹了口气,“你来了?”躺在这里一天一夜,他无数次想着听到她的声音,看见她的脸,可是事到临头,却并不想让她看到他这幅模样了。
“嗯。”于小瑜哽咽着应了一声,却不敢开口,怕一开口便嚎啕大哭,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懦弱,在最应该坚强的时候脆弱的仿佛一滴水珠,一碰即碎。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