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那丝绸般凉感,让他迷恋:“你是想去李家亲自瞧瞧?”
清池一开始是想找这样一个借口,可是当他主动地说出来,她反而是腻味了。她就是想要回去,也不是他许,他想要掌控她,可她却不是他笼子的蝴蝶。“我不回去。”
“真的不回去?”他问。
“我自己回去?”
他默了一下,不许。
清池气笑了,“那你和我废话什么。”
顾文知轻笑,“逗你比较好玩。”
清池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自从他发现自己骗他以后,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啊。这是焕发了第二春?
晚些时候,般般把生脉饮端了进来,清池翘气不喝,顾文知说:“要我喂你。”
他说得忒自然,就如处理国师一样正经。
清池不置可否地瞧他,直到他真的捏了调羹,吹凉了,要喂进她的嘴里。
她气得一下就站了起来:“顾文知你够了啊!”
顾文知握着调羹的手就静在半空中,他端正肃静的脸庞仍然平静从容,很快,他收回了手,长袖微动。“清池,你最近这是怎么了,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平静指责着。
清池也知道最近的自己变得有些奇怪,可这怪谁,都是因为他。
她满腔的怒气在这时,就泄了。
她站在那儿,像是一只孤零零的鬼,看了他一下。
她柔和了下来。
顾文知却因这忽然的变故,皱起了眉头。
“顾文知。”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完全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这一时之间,那么脆弱,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所以她的美也越发哀婉了。
“也许是我错了。”
这一次她是主动认错了。
顾文知手里的药碗有些颠,碗里的药汤荡了荡,他的手当然很快就平稳了下来,他把药碗搁在一边的高几上,走了过去,抱住了她。
她身子骨在他怀里柔柔软软的,像是会碎的水里月亮。
明明她这会认错了,可他其实一点也不像是理所当然的那样高兴。
“池儿,你不要认错。”他沉闷着的嗓音,像是不善于说这样的话,他叹了一声,“你没错,夫妻之间,本就不该说这样生疏的话。”
她的眼泪落入他的颈侧,滚烫的热,令他浑身都僵了一下,他扭过她的脸,看着她脸上湿濡的泪水,那双闪躲不愿意看他的眼睛。
他内心从未有过这样毫无预防的疼。
“我们都忘记已经发生的事,好吗?”
他是如此的诚挚。
在这时,他又是那个成熟的男人,只为了得到她的心。
清池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她鼻子一酸,“好啊。”
不,不行的。她永远也不能爱上一个人。
她真的尝试过的啊。
可是这一次还是失败了。
清池深深地望着他,要将此刻的他凝望在心底。
曾几何时,她想过这一生安逸地在他的后宅生活,然而这不过是一厢情愿。
清池颤抖着手,喝下了这碗生脉饮,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就像顾文知给予她的一般。
“很甜。”她笑着对他说。
顾文知瞧着这样文静的她,心底松了一口气。他把她耳边垂落的发挽着,“好。”
可过了冬至,清池的病却重了起来,起初不过胸闷气短,后来渐渐懒乏,卧床渐多。
清池的病也请了国手圣医来瞧过的,都说是问题不大,是妇人常见的病症,只需静养,最好是顾相能多陪着些。起初顾文知也是陪过一段日子的,朝堂的事务也多,熬得他脸色比清池还差。
不过,清池不许他陪自己。
而她似乎除了容易困,也的确没什么问题。
恰恰这段日子顾文知恰好是忙得都是与前朝燕室在洛地掀起的腥风血雨有关,也不好再硬挤出时间来陪她。
“夫君,我真的挺好的。”清池瞧着他道。
顾文知眉头皱得高高,他脸色疲乏,眼底带着青色,沉默地握住她的手。
一连好几日他忙得脚不沾地,现在也是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回来一趟。
“你去忙吧。我听说最近北方很不太平,我那位义兄闹腾得很,你可别因为他被戴了帽子。”
朝堂上也不是没人拿过去他和曾经的安定伯府别苗头,就算是保守派的首领,他也有不少的政敌。当然,他最大的政敌荣安王周无缺是不屑用这样的手段的。都是些背地的小人在闹事。最近朝堂上太闹腾了,把所有派系都卷入了一个漩涡里,就是在官海里沉浮的顾文知都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和疲倦。
顾文知抚她发,那发暖如丝绸,在暖若春日的卧室里,她仰脸笑着,那颊畔的红似海棠慵睡起,高烛照红妆。
“放心吧。”
顾文知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有一种无能为力的脆弱。
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像是雪花融化了情。
他匆匆地回府,也匆匆地离去。
看来外边的情况的确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