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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嘴角撇起一个假笑,“公子气虚,容易盗汗,倒也不用吃什么药,每日牛饮一桶水,我看就足以。”
白秋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高鼻悬胆,一张脸有着大夏人不同的俊美,肤色白皙细腻,甚至比得上清池了。这也是北狄人肤白的优点。此时嗤笑,手上那把折扇也被他彻底地揉捏坏了,“月魄姑娘这是逗我开心。”
清池淡淡地道:“公子有这份心情,可我却没有。只是我对症下药,被公子误以为是戏弄于你,何其无辜。岂不知公子此病症乃病证当中肾阳虚之症状,多饮水能调节体温。难不成我能害公子不成?”
是个男人被一个女子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肾亏,哪能忍受得了,但白秋园不是一般人,他当了五年的质子了,若是不能忍,今日也能不能站在这儿了。
“月魄姑娘,我看你是学艺不精吧。”白秋园收回了手,再看向眼前这个青衣医女,压抑着眼底怒火,语气冷冷的,似雪水般流露而出。
站在他身后的侍卫,和周围看戏的民众们,此时此刻却都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那股子气势。
可怕又黑暗。
清池却只是伸出手去拿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根本就不受一点儿的影响:“公子忌讳良医,只怕这病轻易……”
她这话只说到了一半,却忽而被一只稍大的手掌给盖住了。
清池抬眸就对上了这人惹是生非不怀好意的一双翩翩桃花眼,蔫坏儿:“姑娘坏我清白。”
他语气却端庄,若不是他强行箍住了清池的手,这一切仿佛都只存在于想象当中的暧/昧。
“松开手。”清池说。
白秋园觉得她是欲拒还迎,不然如何不自己挣脱,有点儿流露出风流相,兴许已经是觉得她被自己迷住了,玩些把戏。
“月魄姑娘,与其在这日晒风吹,倒不如陪我如何。别说是五十两,便是五千两、五万两我都亲自奉上。”他的态度存在着一种轻贱,桃花眼高抬,哂笑着。
“松手。”清池再次说着。
白秋园缓和了一点语气,有些迷人的温柔:“月魄姑娘——”只是这一次话还未说话,那原本温柔的脸上一下就变得狰狞了起来,他猛然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扭头看向清池,到底是一国的王子,即便是在承受着痛苦,也仍然能够维持得了风度。
白秋园身后的侍卫已经脸色一变,要上前来。
但却被他一只手拦了下来。
白秋园看着仍然坐着连姿态都没有变化一下的青衣医女,在那种痛苦几乎令得五脏六腑都搅动了起来的时候,当然在清楚不过,自己这是终日打雁的,反而被鸟啄眼了。
他也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能这般果段、毒辣,白秋园平静地站在原地,在他当机立断地封存脉后,内力缓和下痛苦也减轻了。
“你给我下毒了?”
清池慢条斯理地道:“公子一而说我庸医,二而冤枉我下毒,莫不是如那些浪荡子一般,也是来找茬的。”
白秋园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那双款款的桃花眼也变得仿若是毒蛇一般狠辣,视线绵密如网死死地缠绕在了她窈窕的身形上。
“看来的确是我孟浪了。”
清池抬眸应上他,却见他在中毒以后,苍白的脸颊浮动着艳色,那双桃花眼更加深幽,带上了无比的艳色。
就像是不打算装了。
“这五十两,便是姑娘的。姑娘的话,我听进心里头。”他不缓不慢地说着。
浅色瞳仁在细密的睫羽映衬下,有些悠然的味道,那点痛苦也仿佛是美酒一样被他轻饮了。
变态。
这也是一个变态。
清池马上就想起来了,如果她没猜错,他应该就是五年前被送到盛京里的那位北狄质子白秋园。
他过来又是作甚?
第170章五周目(17)
清池哪能不知道他这是想要玩,很好,那就看谁玩谁了。
即便这会儿他是告软,可她也没有半点想要放过他的想法。
“月魄姑娘。”他唤得当真温柔,叫人要溺毙在其中,一只手掐着手臂,阻止着毒气向上蔓延。
桃花眼望着她。
带着若有似无的威胁意味,“月魄姑娘,我素来最喜欢的便是带刺的玫瑰,不过姑娘应当小心,若是刺被扒光了,那娇嫩的玫瑰岂不是任由人为所欲为。”
他话里有话,在暗示着她一些什么。
“公子还是有话直说,我只是一介医女,可听不懂公子这些玫瑰刺的。”清池说。
白秋园这会儿觉得她可真是顶有意思了,想来应该猜得到他的身份不简单,还敢毒他,乃至他话说得这般清楚,她倒是矢志不渝,根本就不打算给他解毒。
白秋园倒没有被气疯,只是心里痒痒的,他克制住了。“月魄姑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清池盯着他,他那桃花眼含笑又认真,明明白白地告诉清池,他可没有说谎,乃至于他今天过来故意找茬就是因为这个人。
清池过了一下记忆,她来到盛京才不到一个月,能得罪什么人?想想,清池的脑海里马上就冒出了一张俏丽的脸蛋来,她前倨后恭,在周无缺冷语时,便记恨到了她的身上来。
李蓉蓉。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位北狄王子白秋园似乎在盛京里,还是如今这位“李蓉蓉的裙下之臣”来着!
白秋园又补了一刀:“看来月魄姑娘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他笑得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