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儿了?”
宫女道:“回姑娘,白世子眼下正在和应先生见面呢。”
清池擦洗了手,便直接往东萤阁的正房大厅赶去,她身上还带着药丸子的浅浅苦涩、甘香,糅杂成了一股奇异的香气。这宫女有心劝说清池一句,可又知道她性子,何况这香气着实奇怪又迷人,虽略不讲究了一些,但月魄姑娘毕竟也是方外人,到也不该和她们这些俗人一般计较得这么多。
“月魄姑娘。”清池过来的时候,白秋园正在和应宇说话,瞧着她走过来,那双欲语还休的桃花眼真当是落在了她身上,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讲。
“白世子。”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总得露出一点笑脸吧。
应宇瞧着他们,就心底有数了。他看向清池,然后说:“月魄,白世子是来看你的。那天多亏白世子,你才免遭一难。”
“有劳白世子挂念,我真当无妨。”
“那便好。”在应宇面前,白秋园倒是更装,当然,要是比装,清池自然是从来不落下乘的。两人寒暄了一两句,清池便针锋相对地问起了那天是怎么回事,有意试探,但白秋园倒是乐呵呵的,只说是巧合意外,机缘之下救了清池。
“……不过这些人可能不是针对姑娘,而是针对荣安王府的。”白秋园似乎是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这么一句。端详他神态,仿佛这句话他只是在这时,才猜测般地说了出来。也是,他是北狄国质子,若是跟这种事扯到了一起,恐怕不大好,不过在场人谁都清楚,从他巧合之下把清池救了回来,就注定要被周无缺和萧朗阳怀疑上的。
不过,都过去这好几天了。
这两人都没有半点消息和行动,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查出来任何东西。
应宇和清池对视一眼,应宇说:“看来月魄真是无辜被牵扯进去了。”
清池愤怒地道:“那我可真是倒霉!”
这倒像是在娇嗔,叫瞧着的人眼底露出几分的笑意。
白秋园道:“姑娘近来可还要小心,我看这群人有点儿疯,还不知道背后会怎么找麻烦。”
他眼睛明亮像是清水,看不出半点的隐瞒,骂这背后势力的时候,也是站在清池他们这边的。可越是这样的人,心就越脏,手段就越黑。
清池惯常在他面前的冰山雪色减缓了几分,花容雪眸,倒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了。
“看来是我从前对白世子多加误会了。”
白秋园不能不说被惊艳到了,更是在留意到她可能就是宫女过去传信就直接过来,并未换衣衫,身上还带着一抹奇异迷人的药草之香。也不由地叫白秋园怀疑,她是真的对自己改观了,看来这一步棋子并没有走错。
岂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过是你来我往的试探罢了。
*
为了安全着想,这段时间,就连应宇都不许她出去了。不过她在王府里闷了一段时间,正巧应宇要上玄清洞,自然也是得把她给带上。
日前便是上一任天师道主圆缺道君的羽化诞生祭礼。
应宇虽早就决心和天师道断了,可毕竟圆缺道君于他有养育教诲之恩情,况宁司君再三邀请,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也许是不久前清池遇劫之事,周无缺和萧朗阳都格外上心,所以这次就连上玄清洞都委派了几位军中高手随行。
狭路相逢,遇上玉真公主的仪仗,金仙观的道童以拂尘揭开了轿辇的帐幔,从中露出了玉真公主那样美艳玉容。
“原来是应宇真人和月魄师侄啊!”
她含笑着说,仿佛早就把之前的事情给忘了干净,就连目光从清池身上滑过的时候,也只是冷了一瞬,便温和下来,如同一个长辈。当然,毕竟是做样子的,目光也移开得相当快。
对她的讨厌也一点不作伪。
清池只唤了一声女君,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玉真公主邀请他们同行,应宇笑着以不大妥当婉拒了,和玉真公主的仪仗比起来,他们师徒这上玄清洞的样子是十足的寒酸。今日毕竟是天师诞辰,几乎是盛京里的权贵们都挤上了这座孤寒的道家丘陵。周围的人都不由地看向他们,极为好奇他们的身份。
玉真公主被婉拒以后,脸上那笑意就没了,她懒懒地说了一句也罢。那道童也放下了帷幕,随即公主仪仗继续上前。只是跟着的金仙观道人瞧着应宇和清池,那讥诮高抬的眼睛,也像是在说他们俩不识抬举。
应宇根本没当一回事,清池更加。
应宇说:“我看小月魄往后还是离她远点儿。”
清池还是头一次听到一向温和不喜欢干涉他人的便宜师父这样直接和她说,叫她离某人远点。
“嗯?”清池可爱地偏偏头。
应宇瞧着她,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在她懊恼的眼神下说:“知道你惹得起她,不过若是不想要麻烦,还是别惹她。”应宇的话还带着未尽之意,和玉真公主相处过几年的清池当然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她呵呵一笑。
应宇和她一边上山,一边说:“这位女君一颗心都掉在我那师弟身上。”这算是向清池解释了,她为何对他们有这种亲近的态度。
应宇的声音里是不带半点的讥嘲的,只是有些打趣意味。
打趣的对象,可不正是那位名满天下的琼霄真君。
*
圆缺道君的祭礼很是盛大,住持祭礼的倒不是道君本人,而是一位已经不世出的缺字辈老真君,年愈七十,清瘦得有风韵,留着一撇胡子,当真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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