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感觉。
以他娘对蒋元的宠爱,要是蒋元真的夭折了,别说什么风俗什么规矩,她一定会大办。
当然,蒋唯也知道,这个时候就该是蒋元回归自己真正那皇子身份的契机到了,他的假死就正是为了抛弃原来的旧身份。
但在清池面前,他还是伪装些许沉郁。
清池也装作不知真相,像模像样地感慨过蒋元的早夭,惋惜他的逝世。一整个冬天,两人衣裳选色上也比较素气。
清池心里当然也觉得晦气,虽然也知道如今的蒋唯不是那个单纯的蒋唯,可他要这样装,那她总要配合吧。
不管他有没有看出来她非她,默契使然,自然也是继续装比较合适。
第二年的春天,经验老道的蒋唯在对西塘县施行新政的政策上,也是采取循序渐进,多线操作的模式。西塘县里的乡绅经理整个冬春也是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
历经四季,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年,年近二十的清池都不由有些恍惚,这还是第一次她活到这个岁数。当然,这三年她在这西塘县里过得也是颇为平静,蒋唯是个温润平和的人,和他一起过的夫妻生活却很有一番滋味。
三年之间,他把西塘县治理得蒸蒸日上,完全将周无缺等人推行的新政推行成功,成了规范模点。就是以顾文知为首的保守党也都认可了新政,只不过因为党派利益,在一些细小的方面有些矛盾。
也就在这一天的春天,皇帝一纸诏令,先是夸了蒋唯行事,为官之道,然后便是宣他回盛京。三年县令职官已到任期,是时候也该回盛京,见见面,然后安排官职。
这背后,自然也是有周无缺的推动。
这几年,随着新政在整个大夏国土内的施行,朝堂上两党派之间的斗争也是愈来愈焦灼。
本来在三年之前因为娶清池而有些龌龊的顾文知,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也是主动地招揽蒋唯这个人才。
眼下,也正因蒋唯作为世家贵族继承人,所以在两派之间似乎都能倒戈,两派也是同时地看重他。
“该回盛京了啊。”在蒋唯和她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清池是一点也不诧异,早就知道该有这么一天了。
可她这轻轻的一语,却被蒋唯以为她还不愿意回去,在这儿天高皇帝远、自在乐逍遥的生活更吸引她。
他也知道,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盛京。
但蒋唯不愿气氛低落,她的情绪也一直继续消沉下去。
“诰命夫人你不做了?”他含笑地道:“保准这次回去,皇恩浩荡,诰书封赏,我蒋唯的妻子自然也当是风风光光地回盛京。”
清池翻了一个俏皮的白眼,“好啊,我的蒋大人。”
夫妻俩顿时也是笑着滚作一团。
皇帝有令,自然不得不返回盛京,况这次回京,只是提到令秋之前点金銮。蒋唯卸下重担,这时隔三年的回程之路,携着清池这位娇眷,自然也是慢悠悠地欣赏着沿途风土人情。
清池心里一腔的心事,也都在他这安排之心渐渐地淡了。
“三年了,从未陪你看过江南的风景,如今这点点滴滴,我都会伴你看尽。”
清池的心藏得太深了,深得连她自己都叩不开那扇门关。
饶是如此,在此一时一刻,听着他的许诺,那双浓情的眼,也是不由一动。这江南的春夏,漫延不尽的桃李杏花,柔情百转的水,多姿多样的人,随着他的脉脉缱绻一起渡入了她的心间。
她是多么的叹息,一切来得太晚。
现在她想要的,却迟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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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来,她不在盛京,盛京却并不会因她的不在,而少了任何一点绯闻乐事。
先是去岁的夏天,李叹身份暴雷,整个安定伯府都差点因他万劫不复。蒋唯和清池远在江南,等到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尘埃落定。
周无缺因为蒋唯庇护安定伯府,也不知怎地,顾文知也为安定伯府脱罪。有这两尊大佛在,自然其余人也是很懂眼色地把安定伯定性为没有察觉之过,也乃是逆贼太过卑鄙之由。
不过最叫清池津津乐道的便是,就连同为琴师假身份的明清玉,也一样被发现了。
李叹多么谨慎的一个人呐,一直到了前前世才终于没有掩饰住身份,可那也是他主动挑明的,就更别说明清玉了,他以玉真公主的爱惜,又有哪个敢在老虎须上拔毛?
这背后要是没有什么人作为推手,她是第一个不信。
更有趣的是,如今洛地就正因他们俩而多生动乱之相,也就在他们出发之前,皇帝就下旨让同入京述职的萧朗阳顺带路过此地,拨乱反正。
听到蒋唯和顺路入京的官员在闲聊着说起,隐于帐后的清池手里捧着素馨花,绕到了隔壁的卧室,换了花瓶里的茉莉。
她拨弄素馨那珍珠般的小花,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
不过,就再怎么推迟,终究还是在初秋时节抵达了盛京一处渡口。
蒋唯这些因为在西塘镇推行新政的缘故,结识了不少官员,之中有宏图大志、精明能干的彼此书信往来,所以如今他终于回京,自然也是一众朋友为他接风洗尘。
作为蒋唯的夫人,清池乍一露面,便以出众的言谈,温善熟稔的口吻,也叫蒋唯这些朋友立即就和往来书信里那位风趣又多才多艺的蒋夫人联系上了。
这些年,闲在西塘无事,又不像前几世那样有宁司君的经卷要看,书法要描,她除了四季风物采风外,便对金石感了兴趣。
西塘的碑文看过了,便央着蒋唯问这些朋友照看。
一来二往的,倒是熟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