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是半点也笑不出来了,维持着这个动作,低垂着脑袋,见他走得越来越近,身上的龙涎香有些勾魂的寒凄。
“皇上误会了。”她说。
可比起她轻柔的声音,她此时的姿态却更加柔顺,那纤细的颈项仿佛就轻易地能够在他的手里折弯。
云溪般的发几多顺滑,若是挽在手里又该是如何的滋味。
谢玄度眸色微暗。
可也就是瞬间的事,他发觉自己竟然在臆想一个有夫之妻,也许只是她最近出现在视线里太频繁。
可到底是她出现得太频繁,还是他最近来离澜宫太频繁了,这一点就连谢玄度自己都未曾去想过。
“起身吧。”他这语气倒也像是宽恕她了。
清池心里不屑,可一抬眸,对上谢玄度那双幽深如海的眼瞳后,那其中的专注,一缕的烦闷。
甚至令她感觉到了一阵惊心的害怕。
清池并不是小姑娘,情之一字,如鱼饮水。她可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浅浅的情,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
她终于明白,为何最近自己总是巧遇到谢玄度。
有没有可能,这并不只是巧合,而是另外一个人的有意为之。
“你在害怕什么?”她避开他的眼,他有些不高兴地问。
“皇上龙气太盛,臣妇不敢直视圣容。”
“呵,就你也开始说这样的话。”
清池不敢赌,或许谢玄度自己都不知道,她若是……
心里的想法只想到了一半,就强行被这人的动作给打断——
自己的手被他的手牵住了。
他手心不似他这个人般的寒
凉,炙热,无处可挣脱,清池慌张地抬眸,却见他只是看着她。
“蒋夫人。”他慢慢地念了一遍。
清池另一只手里的折扇险些就握不住了,她勉强安定下来,唤:“皇上……”
远远跟着的内监,在看见这副场面后,也是就避之不及地侧对宫墙了。
宫里人都说皇上圣心难测,虽始终不肯立元妃为后,却经常来这离澜宫瞧她,应该也是好消息不远了。
只有他隐隐猜到,皇上最近常来,还是挑着蒋夫人入宫的日子才过来看王妃,那可不就是……
蒋大人是皇上看重的臣子,就是内监自己啊,也不敢无端地敢去想,皇上这是觊觎臣妻,这可是死罪啊!
不过一向在女色上尤为冷淡的皇上,竟然主动来见一个女子,这也是他之前想也不敢想的。
这会儿,内监倒也不知道自己守在这儿,以后是福还是祸了!
不知道这样的对峙维系了几时,僵持里,这诡异的视线里,清池并不敢直接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就像是谢玄度也一样没想到他会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握住了,反而忘记了为什么握住,但也就是握住了,甚至下意识庆幸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
那仿佛也是一直以来,他从未多想过的情绪。
“皇上,臣妇有何不妥?”这女子冷静的声音响起在耳畔。
“皇上既是来见娘娘,臣妇先走,便不会打扰您的雅兴。”
“我要见她?”谢玄度怅然一问,却也是在他这情绪松动之际,清池悄然从他手掌当中挣脱而出,很快也就向旁边缓缓一退。
她其实已经很顾忌着谢玄度的心情了。
可很明显,这样避嫌的行为却令谢玄度很不高兴,手里尚有余温,却是空无一物。
“臣妇哪里说错了?皇上来离澜宫不就正是见娘娘?”清池赌他不会直接戳破,又或者以他自傲的性情,若只是单纯地觊觎,也会想想值不值得?
果然,闻言谢玄度没有直接回答,目光幽幽地盯着她,那张雍容玉面也带上了一些情绪:“这还需要蒋夫人猜?”
“臣妇斗胆一问。”清池忽然一礼,曼声而道。
谢玄度看她一派认真,淡淡地问:“你要问什么?”
“如今整个盛京背地里都有人议论纷纷,圣上不立元妃为后,可是厌倦了娘娘?亦或是臣妇的娘家李家有什么不妥?”
“不妥?”谢玄度走到她身边,“朕立不立后,何时立后,自有主章。天下滔滔众口,朕不想堵,可这并不意味着朕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蒋夫人,你是自己要问,还是你的好六妹要你来问啊?”他似笑非笑地说着,本来正气凛然的端正脸庞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邪气。
那龙袍长袖几乎贴向她的衣袖,龙涎香盛盛灼人。
只是居高临下地站在那儿,这话语就足以叫人不安。
危险!
很危险!!!
清池一向准得不行的避雷针再次上线提醒她,她要是回答有个不妥,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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