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事就好。”华文寅拥抱了一会儿楚翘儿,安慰几句,又与柳夫人对视一眼。
柳夫人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她本无意告诉翘儿关于邢紫嫣的事,却碰巧让楚翘儿看到了邢紫嫣的坟墓。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好在楚翘儿并没有问,柳夫人便急忙拉着她出了林子。
其实楚翘儿素来就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儿,这回之所以压住不问,正是因为她已察觉出柳夫人表情的不对劲,纵是问了可能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倒不如自己以后再去查探查探。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自己的事,所以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往回家的方向走着。
“哎呀!”柳夫人突然想起什么,“我刚捡的猎物还忘在那没拿呢。”
“算了吧。不要了。”
华文寅看着低压在头顶的一口黑锅,道:“天已经很黑了,咱还是赶紧下山。”
“不行,那几头猎物是翘儿今天好不容易打着的,好歹可以做个纪念,再说,捡回去晚上正好添点野味儿吃。”
柳夫人说完,执意要转身回去。
华文寅劝她不住,便道:“我们陪你一块去,免得你和翘儿一样再迷了路可就糟了。”
柳夫人在最前面走了一段路,忽然俯下身子,“咦?这好像不是我捡的猎物,”又用手拨开覆盖在“猎物”身上的枯枝败叶。
“这是?”
“啊!”
随即,一声响亮而刺耳的尖叫,如利刃一般割破了寂静的夜幕,吓跑了草丛里的野兔,惊飞了林间的宿鸟,连楚翘儿胯下的那匹马也跟着受了惊,两只前蹄猛地腾空而起,毫不客气地将楚翘儿掀翻在地。
楚翘儿跌了个四脚朝天,却哪里还顾得上屁股疼,慌忙从地上爬起,跑到柳夫人身旁。
华文寅已搀住了吓得浑身瘫软的柳夫人,只见柳夫人脚边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脸朝下卧倒在草地上,整个身体被捕兽用的网子包裹,后脑勺血流如注,两只手僵直地往前伸,一块血迹斑斑的石头就安静地躺在他的右手旁。
“他已经死了。”
楚翘儿蹲下来,围着尸体仔细观察了一番,“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死因是后脑勺遭到猛烈敲击导致失血过多,凶器应该就是那块石头。”
嗯?
他的右手五根手指指腹都沾有泥土,手指曾用力地摩擦地面。这是怎么回事呢?
安顿好柳夫人后,华文寅哆嗦着手将男尸从网子里翻过身子,一眼便认出了他,“柳坤!”
楚翘儿忙问道:“老顽童,您认识他?”
“当然认得。”华文寅将白眉拧成一团,摇头直叹,“他叫柳坤,是咱桃源村村长的儿子。”
楚翘儿从华文寅口中得知,村长柳政堂,是桃源村第十任村长,与柳清风同族,按辈分,柳清风还得叫他一声堂叔。
死者柳坤,是柳政堂最小的儿子,因柳政堂自幼溺爱而养成混混作风,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是村里出了名的败家子,专干些欺男霸女、偷鸡摸狗的勾当,全村上下除了柳宅和华宅没有不遭殃的,左邻右舍没有不憎恶他的。
柳政堂也常常因生出这般没甚出息的败类而气恼,恨不得亲手掐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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