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间地头的一座小凉亭中,一个老者完成了一日的耕作,正坐在里面擦汗。他的徒弟赶忙来给他沏了一壶茶,帮助他解乏。
徒儿刘阳看师父楚陇田饮茶正香,便靠近师父,小心翼翼地询问,“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
楚陇田轻轻吹开茶杯中的茶叶梗,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帮那全侠派的王大王小子?”
“瞒不过师父,弟子的确疑惑与此。”
“好,那我问你,”楚陇田放下杯子,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农地,问刘阳,“我们农家虽然千年来都不如儒家显学地位高,但即便罢黜百家,我们也依然枝繁叶茂、源远流长。何故?”
“皆因天下人所食之粮、所穿之衣,皆出于农人之手。衣食住行,人不住不行尚可活;但无衣无食,则必死。”
“是了。世间有士农工商四族,儒家的士排到第一,我农就要排第二。工商者,都是依附我农家存在的。”
“师父所言极是。”
“极是个头!”楚陇田突然爆发,“自唐宋两代以来,商贾之风大行于世。我农人辛辛苦苦所产之粮,所织之衣,只因地域所产不同,就被那些商贾运至别处,以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价钱售卖。
结果呢?世间无闲田,农夫尤饿死。你可知那些大商贾,从我们身上喝了多少鲜血?
当今时代,世风日下。商贾之风不仅在民间盛行,更渗透入了官场。那些朝廷大员,没有几个在家里不置办商产的。
士农工商,现在只剩下农和商了!
哼,官商勾结,我们这些靠着土地吃饭的,还能有好处?所以论说起我们神农坛最恨的人,打头第一的,永远是鬼磨会。”
“师父训示,弟子铭记于心。”刘阳躬身道,“但是没有鬼磨会,我们的产物,又要怎么销出去?”
楚陇田回头饮了一口茶,“我们神农坛和鬼磨会,不仅是争利的关系,也有合作的关系,所以我们不能和鬼磨会撕破脸皮。但是嘛,不撕破脸皮,不代表我不能扶植几个年轻人来挑战鬼磨会。
这个王大王,我看他就很有资质。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打破鬼磨会在商路上的控制,等于在鬼磨会胸口上放血。我帮助全侠派,就算最后不能成功,也一样能够压低鬼磨会的盘口,逼迫他们向我们神农坛让利。”
刘阳消化了好一会子,只能说出一句“师父高明!”
楚陇田看着外面的农作物,眯着眼睛想:
铁母鸡王毛氏,现在到你出招了。
……
三天之后,东厂地宫之中。
重伤未愈的当神缓缓走到了北墙前面的三个龙头中间,艰难地跪了下来。
“厂公!属下无能……唔咳咳……”当神情绪稍一激动,肺部就传来剧痛。剧烈的咳嗽撕开了他胸前的伤口,殷红的血迹慢慢从他的绷带里渗出。
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从龙头后面传出,“你……的确无能。你们凌流组一队五子,不光没有完成任务,消灭目标,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属下该死!但是……属下能解释!”当神将头重重扣在地上,“目标王大王,居然不知用什么手段,请到了不仁教业莲护法未央君为他保驾护航。那未央君神通广大,武功登峰造极。我队五人,实在不是她的对手!”
“那都是借口!”厂公怒呵一声,当神再也不敢吭气。
“当神啊,规矩就是规矩,”龙头下面打开的一扇门,东厂厂公殷杨走了出来。
他穿一身黑底宦服,根骨清奇,面孔消瘦,貌似是五十岁的样子,但皮肤却细嫩如处子。
与此不相符的,是他一头雪白的头发。
殷杨走到当神面前,垂着眼睛对面前跪着的人说,“你们失败了,就不要找借口。告诉我,任务失败,暴露身份,你们该当何罪?”
“自……自裁……”当神颤抖着说出这两个字。但是他突然抬头,汗如雨下,“但是厂公!我已知晓对手底细!只要厂公再派出更强的战力,我可以一同前往,协助消灭目标,甚至可以活捉未央君!我肯定……”
殷杨看着当神,不发一言。等当神说完之后,他蹲下身子,问了当神一句话,“孩子啊,你可知道我们东厂凭着什么,才能为圣上效力?”
“……事主尽忠,军法严明。”当神垂下了头。
“别再狡辩了。自裁吧,我会给你留个全尸。”殷杨站了起来,高喝了一声,“送壮士渡易水!”
周围的火盆突然熊熊燃烧,地宫四周传来了擂鼓之声,一切都变得诡异、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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