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太过美好的记忆,那歌声,就随这记忆被埋葬。
他怕一唱,那记忆又会鲜活地跳出来,拿把菜刀啪嗒啪嗒地把自己剁个稀烂。
疼痛,一丝丝地渗进身体。
许辉倒是不客气,抢过话筒唱了两首歌。
要说实话,真不赖!
他的声音纯净清澈,和他的人相差十万八千里,像山谷里静静流淌着的小河,把那首抒情的歌曲演绎得通透彻底。
第二首歌欢快跳脱,他改变了唱腔,胳膊搭着沙发背一双修长的腿架在茶几上,配着吊儿郎当的样,随着节奏晃动身子用俏皮的方式唱完了那首歌。
听完他的歌,吴景安去了趟洗手间。
一捧凉水泼到脸上,神智回了大半。
他喝得不算多,谈不上醉,但刚刚那两首歌真让他有些晕晕乎乎。
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夏天,一张草席上躺着两个单纯无知的少年。
你一句我一句唱起了那时流行的歌曲,像较着劲般一声比一声高亢,直把树梢乘凉的雀鸟惊飞。
然后是捧腹大笑,笑对方的傻气,笑自己的滑稽。
再然后,他们放低声音,将轻柔舒缓的歌一点点从嗓中放出。
尾指不经意碰触,谁也没有刻意拿开,让那温度从手指蔓延。
吴景安靠着洗手台点了支烟,无奈的叹息紧随着虚无的烟一同呼出。
一支烟抽完,吴景安出了洗手间,却没有回原来的包间,出门打了辆车,迳自回家了。
在车上,他给许辉发了个短信,“累了,先回了。”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几个字,“有空再联系。”
这一句,把他们的关系又拉远了些。
不该惹的不能惹的,他只有离得远些,再远些。
窗外霓虹把他的脸照得五彩斑斓,车窗打开一道缝,夜晚清新的空气涌进来,他闭上眼。
耳边又响起了许辉的歌声,在那宁静悠远的山谷,百花竞相开放,潺潺流动的小溪清澈见底,几条青色小鱼在水中悠闲游弋。
许辉,变成了不真实的一幅画。
画在他心里,响在,他梦中。
站在家门口,声控灯亮起,他先是一愣,随后低低地笑了。
他终于明白许辉为什么一遍遍追着他问去哪了,门上有力的鞋印给了他答案。
这个人,这个惹不起的人,越来越让他感觉到危险。
还能,躲得开吗?
第二天一早,惹不起的男人再次登门拜访。
手中两早点食盒,就算是礼物了?
那时吴景安穿着睡衣趿着拖鞋顶一鸡窝头两眯眯眼来给他开门,被男人嫌弃地骂一句,瞧你那死懒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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