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通红,硬着头皮说:“安子,你就看在爸的面子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吴景安咧开嘴角笑,“您说您至于吗,我这就是轻微伤,没什么大事,顶多治安拘留个几天,放心,您宝贝儿子坐不了牢,赔偿的话也不过万儿八千吧!这点钱,我想您还是拿得出来的。”
吴老爹一听他说拘留更着急了,“小常好容易在现在的公司站稳脚跟,眼瞅着有个升职的空缺,咋能让他被拘留呢!被他老板知道别说升职,工作都有可能保不住。安子,你行行好,就放过他吧!”
吴景安好笑地说:“哟,您可真奇了,您儿子把我打了,您让我放过他?您来了半天,一句也没问过我伤得怎么样,为什么打架,只顾着替您宝贝儿子说好话。我说,这被打的就是个外人,您也不能这样吧!您要是这样子求人,估计,人能拿大扫把把您赶出去。”
吴老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过于急切了,扯了扯嘴皮,努力表现出关切,说:“安子,你看爹是糊涂了,你,你伤得怎么样,哪里还疼吗?”
吴景安冷冷瞥他一眼,这爹是尽职的好爹,只不过配叫他爹的人,只是吴常。
吴景安说:“您来的目的我明白了,协商嘛,也不难。只不过协商协商,就是要有商有量,我也跟您提一个条件,您看成我就撤案您要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吴老爹一听喜了,满脸堆笑,“行行,只要你肯撤案,怎么说都行。”
吴景安说:“您知道我和您儿子为什么打起来吗?起因是他侮辱了我妈,也就是您前妻,随后我又骂了他妈,也就是您情妇。他打了我算是给他妈解气,那我妈的气呢,谁来解。我看他是没那意思了,不如,就由您来解吧!”
吴老爹脸拉了下来,吭吭哧哧地说:“你,你什么意思!”
“挺简单的,您就给我妈打个电话,向他道歉,说您这么多年有多对不起她,请她原谅。不过几句话的事,我连医药费也不用您赔了,多划算。”
吴老爹气得拍案而起,摔桌子砸板凳的,指着吴景安鼻子骂畜牲。
吴景安是白眼狼,听了他娘的话就不认亲爹了,吴老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拔大,如今连条狗都不如,早知道这样,就让吴常打狠点,往死里打,打死了才好。
吴景安深深叹口气,两句话一激,这本性就露出来了。
吴老爹气得直捂心口,呼哧呼哧地坐在那儿,眼睛里恨不得蹦出两拿刀的小人,一人一边砍死那狼心狗肺的东西。
吴景安说:“我的提议您不同意就算了,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您请吧!还有,其实像您说的,吴常就是太蠢,真该把我打死,咱国家法制多健全哪,一命抵一命。这样,您老吴家就断子绝孙了,皆大欢喜。”
吴老爹忍无可忍,抬起一手就朝吴景安惨不忍睹的脸上招呼去。
可惜人老反应也不如当年,吴景安一抬手就抓住了吴老爹的手腕。
吴老爹骂骂咧咧地让他松开,吴景安反倒抓得更紧,收敛了脸上笑容,压低眉眼,带着点凶狠的味道瞪着他。
“你以为我不还手是打不过你吗?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十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那时候我任你打任你骂,因为我还当你是我父亲,那两个字代表着恩重如山,代表着头顶上的天。而今天,你已经配不上那两个字,所以,我没必要再忍你。”吴景安手下一使劲,就将男人推得后退了好几步。
吴老爹气愤难平地吼道,“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我真恨当初没打死你,你----”
吴景安表情狰狞,突地放声怒吼:“滚!”
吴老爹吓得连滚带爬逃出了他家。
人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吴景安身子无力,软倒在椅子上。
其实,他的伤口很疼;其实,有的地方流了血;其实,他还发着烧。
可那个男人,声称是他父亲的男人,完全看不见。
他已经过了要糖吃的年纪,也明明白白说过不会再把那个人看作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