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霜一就勤勤恳恳地学画,荣景也当着大家的面说道:“最近一段时间,翰林院一直在写史书,所以要从我们这选一位画师过去为先皇以及故去的大臣们画插图,从今日起,你们每日都要上交你们的画稿,我一一审过再做决定”。霜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成功。
正巧自己手中有一些画稿,等师傅有时间了,霜一就赶紧敲门。
“进”
“师父”霜一拿着画,给师父看。“我想知道怎么才有资格画您说的史书插图啊”
荣景看着霜一如此勤奋,十分欣慰。认真把画看了看,指出了毛病。又建议霜一多去看看以往的史书图案,自己学画几张,再拿过来让自己看。霜一很是受教,点点头,向荣景行礼后就退下了。
荣景收拾东西时,又望向那副画,那副画是十年前所作。十年前的他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子。父亲是县太爷儿子的先生,没事时偶也开个画铺,写得一手好字,自己耳濡目染倒也会些笔墨。不过来的客人,都是熟人,多是让父亲写字的,不是店铺牌匾就是篆刻印章。那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摆着,买的人少,看的人多。最是吸引小孩子的目光。他们成群结队的趴在摊前看,荣景也不赶他们,就任由他们去。就这样荣景画功和书法习得随着年龄的增加也愈来愈好。后来荣景的父亲在这小县城里也颇有了名气,成了这一片有名的先生,而荣景也沾了父亲的光,偶尔县太爷需要作画之人,都喊得他,他也因此被称为“荣小先生”。
一日,自己正坐在门口绘画,一个老者立在旁边看了许久。荣景画的入迷,竟丝毫未察觉。终于落笔,额头的汗都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荣景抬头擦汗,那老人端详着荣景的画,冷不丁来了句:“你绘画,都是自己想着画的嘛?”
荣景疑惑之下点了点头。
那人点了点头,又开始环顾荣景家的店铺。荣景目光随着老人而动。老人却似乎只是看看而已。
“先生可是看出不妥?”荣景望着老人气宇非凡的模样,赶紧询问。
“不妥倒也算不上。只是你这画啊,脱离了事实。”
“请先生指教”从未有过人指导的荣景也没有人理解,如今有一个人指导自己,荣景求之不得。
“你题记说是桃花红,可这画中花的柄这般长,依我看,应该是海棠。”说着,老人随手拿起笔,两三下画了一簇海棠,又画了一簇桃花,这笔似在老人手里化神,那花就恍若刚盛开般。荣景知道自己碰到高手了。赶紧行礼。
老人却慌忙拉住了他“我给你说这个,不是为了让你拜我,只是我看你这年轻人很是用功,故而想点化你。你很有天赋,若是能有人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荣景连忙连连拜谢。“先生怎么称呼?”
“我只是一个过路之人,你且叫我李老头吧”说罢,老人就带上草帽离开了。
那日后,荣景脑海里全是这位神秘的老人,直到三天后,他听到街坊邻居议论,宫廷御用第一画师李安临出宫作画,这几日来了这里。荣景这才明白,原来老者就是李安临。于是,他发了疯般找李安临,可是这之后再也没见过。
后来,县中换了县长,新县长看不上这些画啊字啊,就辞退了荣景的父亲,就连摊子也不准再出。荣景本就一直记挂着李老说的话,再加上县长逼迫,于是告辞了父母亲。独自一人踏上了去京拜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