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多谢父亲!只是华笙陪在我身边多年,我怕是离不了华笙了,父亲莫要调走华笙便是。”
“小九既然都这样说了,父亲又怎么会让小九伤心呢?你体质虚弱,才是入秋,便已怕冷成这个样子,待会儿我差人送去些衣物,莫要着凉才是。”
“多谢父亲的美意。”
两人相谈甚欢,直至那盆炭火燃尽了,洛晟才让洛九快快回到霁鹤院休养。
华笙还在锁秋阁等着,见洛九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担忧的问道:“小姐,可有大碍?”
洛九轻轻摆了摆手,“自然是没有的,既然洛晟让我去霁鹤院,那我们去就是了。”
四下看了看,洛九压低了声音说道:“晚些时候让奴姬查查云川王和寒梅令,日后怕是还会有机会碰面的。还有去查查十年前我母亲诞下的孩童究竟被藏到了何处,小心行事。”
“是。”
倘若这个寒梅令真的具有很大的作用,要是自己提前找到了,何必要给洛晟?自己留着就算不能用,看看也是欢喜的。
至于那个自己尚未谋面的胞弟?自己自然也是要找出来的。
说是搬,其实洛九只用把自己这个人带过去就可以了,毕竟在锁秋阁里自己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霁鹤院虽说比不上洛溪的寒春院,但是也是五脏俱全,却不缺些什么,看着精美的被褥和衣物,洛九突然有了些感慨。
但凡洛晟对自己说的话有一句是真的,自己也不会和自己的亲生父亲走到这一步。
院外花坛里什么都没有种,只有一颗松柏还是常青的,显得有些寂寥荒凉,但是屋子却是暖和着的。
华笙将四处都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小姐,这里一切都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异样。”
随即她才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毛裘搭在洛九的身上,“小姐你身体偏寒,断不可受凉才是,晚些时候我去找些炭火来,此后在洛府常住,可不能委屈了你。”
“你倒是有心了。”
以往在锁秋阁的时候,洛府上下的人几乎已经将自己遗忘了,自己常常不在洛府。但是现在自己却是离开不了半分的。
洛九微微点头,这才在桌前坐下,“华笙,洛晟待会儿会差些人过来,将她们的底细都好好的筛查一番,此后这件屋子除了你谁也不能进,可明白了?”
虽说华笙只是一个丫鬟,但是也是跟着洛九一步步走来的,很多事还是很清楚的。“明白,小姐尽管放心,这些我都会办的漂漂亮亮的。”
原本洛九想的是随便找个机会将柴桑阁的人招进来,以后在这洛府自己也好办事。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好一步步的来了。
她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微微迟疑,淡淡的说道:“还有洛尘,将他也好好的查上一查,倘若查不到,就去忘忧庭买消息。”
忘忧庭算得上是整个京都最厉害的情报阁了,柴桑阁建立起来少不了忘忧庭的多方扶持。
书房内
洛晟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洛川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撒了一地,还在冒着丝丝热气,洛川的面上更是红了一大片。
但是洛川依旧在地面上跪着,不敢有半分的动弹,只是身子微微的颤着,嘴角抽搐了几下。
洛尘此时站在洛川的身边低着头,话也不敢多说。
洛晟愤然的说道:“废物!你不是说云川王已经是一个废物了吗!?”
洛川不敢说话,但是心里却也是在颤着的,自己明明亲眼看见云川整日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躺在屋中。
整个王府能散的人都被自己驱散了,一个废人根本就活不下去的……
就算有二十精卫,在云起的打压下,早已只剩下了五个人,不足为惧。
可是今天自己也是见到了的,的确是云川王,他身边的也的确是他的贴身侍卫啊!
“没用的东西!我要你有何用?!处处争强好胜,却没一件事是你做得好的!枉费我的苦心栽培!”
听着洛晟的声声责骂,洛川大气也不敢说。
洛晟骂得口干舌燥,但是刚才桌上的茶水已经全部摔到了洛川的脸上。
他干脆背过身去,不再去看跪在地上的人,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见状,洛尘走到一旁为洛晟倒了一杯茶,毕恭毕敬的放到洛晟的面前。
“父亲莫要气恼,云川王绝非等闲之辈,二弟出些差错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只要那边办事没有意外,一切尚在父亲您的掌握之中。”
洛晟脸色难看,但终究是缓和了一些的,他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这才觉得胸口的其顺畅了一些。
每一次洛尘说出来的话总是可以让洛晟冷静下来,他微微点头,正欲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还在跪着的洛川,眼底浮现出一丝厌恶。
他冷声对着洛川吼道:“还跪着干什么?!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
纵然洛川心底有万般不肯,但是现下只能乖乖的退出了书房。
看着书房外翠绿的青竹,洛川只觉得气恼,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状,脸上满是愤然。
可是随即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有些运筹帷幄的意味,但是那种神情只是转瞬即逝。
他心里冷哼一声,且再让你们二人威武些日子,一月后看你们还怎么笑得出来!在这洛府,每个人活得都不简单,而他洛川,则将是最后的赢家!
无论是洛晟还是洛尘,都将明白,他们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洛晟看着面前的洛尘,“说吧,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洛尘轻轻一笑,继续说道:“父亲,柴桑阁的实力绝不是那二十精卫可以抵御得住的,就算云川王留有后手,按照柴桑阁办事的规矩,两者必有重伤。无论站在最后的是柴桑阁还是云川王,对我们都有利。”
洛晟并没有打断洛尘的话,只是闭眼假寐,手指放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着。
“倘若柴桑阁失败了,那么我们的手中便多了柴桑阁失败的把柄,到时候就可以收回洛府所付出的东西,甚至可以让他们加倍偿还。”
“而且云川王那边,我们不是让洛九过去了吗?日后有的是机会要了云川王的命。”
洛晟没有说话,柴桑阁的规矩他当然是清楚的,里面的买卖从来没有失败的例子,那位阁主心性极高,断不会让柴桑阁蒙上污点。
至于洛九,一个已经被自己牢牢控制住了的傀儡而已,无害。
他一直敲着桌面的手突然停下,微微睁眸,淡淡的说道:“今日云川王身侧的那个侍卫都在洛府去了何处?与什么人交谈过?”
洛尘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察觉出洛尘的异样,洛晟猛地拍了拍自己的桌子,“怎么,你也有事瞒着我?!”
随即他又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洛府现在还是我说了算!”
洛尘连忙跪倒在地,一脸的惶恐,“父亲,孩儿怎敢违背父亲的半分旨意?自从那个侍卫离开云川王后我便亲自跟着,他……他……”
看了一眼阴沉的洛晟,洛尘咬了咬牙,说道:“他进了寒春院,因为那人武功高强,我不敢离得太近,他与溪儿说了些什么我尚未听清。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看着两人相谈甚欢,他似乎还给了溪儿什么东西……”
越到后面他的声音就越小,洛溪好歹是他的亲妹妹,不管她与云川王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那也是自己的妹妹啊!
书房的气氛有些压抑,带着些肃静的杀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一边的熏香还在冉冉升起,却让人有些胸闷气短的窒息感。
过了很久,洛尘才敢慢慢的抬起头来,之间洛晟一脸的平静,对着他挥了挥手,“先起来吧。”
“最近的事物繁杂,你多有操劳,待会儿你去柴桑阁传个信儿,就说最好是在半月后动手。”
“是。”
“你先出去吧。”
洛尘退出了书房,他刚刚走出书房,四下看了看无人,便径直走向远处的一处角落。
他吹了一声口哨,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翻墙而来,在他面前恭敬的跪下,“属下听令!”
洛尘一脸的冷淡,“派人暗中保护溪儿,不要让人伤她分毫。”
“是!”
虽然刚才洛晟便没有显露出杀意,但是他心里始终是放不下,洛晟这个人心狠手辣,自己必须防着才是。
他看见黑衣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后,又慢慢的向寒春院走去,这些事情还是问清楚些为好。
秋风阵阵瑟鸣,寒春院的菊花依旧迎风而立,洛溪紧紧的握住手中的信纸,笑的一脸的璀璨。
直到身体耐不住寒冷微微颤抖了一会儿,洛溪这才折身回到床前,看了看手中的信纸。
眼底的柔情几乎都要溢出来了,掀开被褥,露出的床面上赫然出现一个暗格,打开,里面放着许多书信。
但是每一封都是整整齐齐堆放着,其间还放有已经干枯了的桂花,可是那股香味仍在。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信,随即理了理自己的被子。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华凤的声音,“大小姐,大少爷来了,说是想要见你。”
洛溪笑了笑,“既然是哥哥来了,还不快让哥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