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直到他在每一幅画里都找到那么一两个作者没处理好的细节小瑕疵,这才满意地走向下一幅艺术品。
黑发年轻人漫无目的地按照修女的意思“参观”着浮屠罗门院,直到他来到二楼走廊的尽头——
走廊尽头的顶端有一扇巨大的窗户,阳光从那里照射进来,可以看见尘埃在温暖的阳光中翻滚起舞。在那窗子的下面,一眼就可以看得到那里似乎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华丽的边框,精致的金属铸造工艺比之前任何一幅画作更加夺人眼目……
然而奇怪的是,这仿佛是压轴戏一般本该隆重登场的画却被人用厚厚的帘子给遮盖了起来。
“……”
这厚厚的帘子上面对于罗修来说,简直是写满了“来把我掀开”五个大字。
好吧。
帘子,我跟你说……
你不要那么贱。
……被好奇心逼疯了的天蝎座可是很可怕的生物!
——你不会想知道我们有多可怕的!
向着四周望了望,在确定了身后没有人靠近之后,黑发年轻人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走上前——当他一只手轻轻触摸到那帘子的一角时,黑发年轻人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防止母亲发现自己在偷吃糖果的小屁孩,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他稍稍捏紧了那帘子,正准备用力将它拉开——
“嗨,你在这里做什么?”
从脚下传来的空灵女声打断了黑发年轻人的动作。
罗修一愣,整个人僵住停留在了原地,他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这儿居然还有其他人而他刚刚居然一点没有发现——
幸运的是,在这个本该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罗修发现无聊至极地在这栋建筑里晃来晃去的人不止他一个,他又遇见了“趴在地毯上数跳蚤”的女人——这是他给名叫艾丽嘉的女人取得外号……
不幸的是,艾丽嘉也看见了他。
“你好。”艾丽嘉从地毯上爬了起来。
也就是此时,罗修才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女人她的皮肤究竟有多么苍白,在她身后窗子照射进来的阳光中,那皮肤几乎要变得透明……罗修怕自己再吓着她,于是这一次,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和她保持着她大概喜欢的安全距离,冲着她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效应问题,当罗修这么做的时候,他注意到这个女人苍白的面颊之上,除了还是很深的法令纹之外,居然露出了一丝红晕——
“我记得你,”艾丽嘉抬起手拨弄了下自己垂落到眼前的额发,垂下眼不看罗修轻轻地说,“你是那个新来的,玛利亚修女带你进来——你已经报道完了吗?”
“是的,然后玛利亚修女让我到处参观一下。”
——难以置信,罗修心想,我正在跟一名相信跳蚤的牙齿会膈脚的女人发生无比正常的日常对话。
“哦,她肯定不是让你在室内走来走去,”艾丽嘉皱皱眉,刚才遇见她时她那副惊恐的得如同小麻雀似的模样就好像完全是罗修的幻觉,她看上去甚至有着充满了理智的不耐烦,“那个淫荡的小婊子,她肯定让你到屋外去了。”
罗修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什么?”
罗修只觉得自己面前的女人像是换了一个人,是的,这种感觉如此直观,尽管他和她一点儿也不熟。
“你到屋外去,就一定会走到后花园,这样她就能借用找你的理由光明正大地进入那个地方,”艾丽嘉说,“在我忙着替大家清理地毯上的牙齿的时候,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却在费尽心思地勾引乌兹罗克大人。”
罗修:“……”
“别去后花园,那里有很多鸽子,它们会传染奇怪的病状给你。”艾丽嘉说,“不过跳蚤的牙齿会是护身符,如果你带上它们,鸽子就不会传染那些病状给你了。”
罗修:“……”
收回前面的话,除了变得更加恶毒刻薄,这女人还是那个疯婆子,应该没错。
“——你有了新的名字吗?我记得那些人永远乐衷于替新人取名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