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你输了。”
轻轻挪动自己手中的镰刀,而已让那锋利的刀刃的冰冷光泽反光照在年轻帽商那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上——在看见对方不怎么愉快地因为那刺眼的金属光泽微微蹙眉眯起眼时,黑发年轻人裂开嘴笑了起来,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嗓音沙哑难听。
“我输了?”
帽商跟着重复了一遍之后便沉默了下来,就在黑发年轻人几乎以为这家伙要开始求饶或者道歉的时候,他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只见被困在死神的镰刃之下的红发男人忽然露出一个同样肆无忌惮的笑容,这个笑让他那白森森的尖锐虎牙也露了出来……
只见帽商伸出手,用戴着黑色手套的两根手指直接捏住了罗修镰刀的刀刃,紧跟着——罗修甚至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一股强大的如同电流一般麻酥有灼热的疼痛顺着镰刀和他手掌接触的地方传遍了他的全身,黑发年轻人痛苦地低低吼了一声,却始终没有扔掉手中此时已经如同变成了折磨他的刑具的武器!
“哪怕是全盛时期的你也只不过在竞技场里跟我打平手,”帽商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将威胁自己的镰刀推开,而后一个后跃稳稳落地轻而易举地离开了威胁的范围,“更不要提现在被禁困在人类身体里的你——听见你的灵魂在嘶吼哀鸣了吗,萨麦尔,假扮老好人的游戏总也有一个结束的时候,你还要任性地让大家劳师动众到什么时候?——”
帽匠话语落,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镰刀腾空跃起,半空中男人狠狠挥舞镰刀,只听见轰隆的一声巨响整个地下室的地面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器拖过割裂,青砖碎石飞溅之间,曾经站在这一条地裂伤痕中央的黑发年轻人狼狈地晃动身体提起精神摔倒在旁边的一个培养皿上——这时候他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培养皿里传来敲打玻璃的声音,他愣了愣,抬起头,却意外地发现培养皿中的人形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这个心脏完全被白色野花花簇替代的黑发女孩用她那双空洞的金色双眼对视上培养皿外的黑发年轻人,顿了顿后,轻轻地指了指培养皿外他们的不远处——
罗修微微一愣,在抬起眼皮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高高举起的闪着蓝色幽光的镰刀时,他瞳孔瞳孔缩聚随即下意识地猛地一下往旁边扑倒——只听见“呯啪”一阵脆物碎裂的声音,大量湿滑的营养液从被横着整整齐齐切碎的培养皿中倾泻而出劈头盖脸地淋了罗修一身!
伴随着一声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罗修只感觉到一个湿滑柔软的东西砸在他身上随即而来钻入鼻孔的是一阵浓烈的、熟悉的花香——夜来香以及玫瑰——他翻身坐起来将从破碎的培养皿中掉出来的这个小姑娘接住,然而当他低下头想去查看他的情况时,却惊恐地发现提前离开了培养皿的人形花胸口处的花簇在飞快的变黄枯萎,这样的情况同样出现在了这个小姑娘身体的其他部位——那原本白皙光滑的脸蛋立刻干瘪下来,像是瞬间从孩童时期变成了年迈的老人,唯独那一双金色的、空洞的瞳眸睁大着望着他,还依稀保持着之前的水灵……
“花……珍贵的……我……还想活着……”
看似完全不相干的词语从那皱巴巴得看不出人形的人形花口中传出,她的声音很含糊,听上去就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婴儿……而在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些词语之后,似乎并没有等到她想要的回答,漂亮的金色瞳眸在一道失望的光芒闪过之后,就彻底地重归于黯淡。
压在身上的重量彻底消失了,此时此刻,罗修怀中抱着的,不过是一具看不出原本形状的干尸,以及散落一地,浸泡在营养液中的无名白色野花枯萎的花瓣。
除却此时在黑发年轻人身后传来的一声属于拉朵妮仿佛抑制不住的突兀抽泣声之外,周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而此时此刻。
只有拉朵妮以及帽匠才看得见,那笼罩在黑发年轻人周围的黑暗气息瞬间增强了十几倍,拉朵妮再也忍耐不住地发出一声畏惧的呜咽,而没有依靠任何外力凭空悬浮在半空的年轻帽匠却是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