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提醒,“具体什么时间会醒我也说不准,我会帮你看着,不过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不要忘了,给他一个新身份,有必要的话,这张脸……”
“没关系,不用动他的脸,”霍逸轻轻摸了摸男人白皙的面庞,恍惚说着,“我会保护好他,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他的。”
“可万一……”
“我不想再让他挨刀子了,哪怕一点点的疼,我也不想再让他受着了,”霍逸收回手来,小心给他盖好被子,“没关系,我会守着他,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
林陌叹了一声,没再多说,拿过一旁的外衣披上,出门前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医院也到下班时间了,你别逗留太晚,会引人怀疑的。”
霍逸跟着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林陌弯下腰去,“这段时间真的谢谢您和院长帮我照顾他,以后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霍逸能做到的事,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报答您。”
“哎,客气什么,”林陌扶他起来,无奈笑道,“文轩也是我的朋友,还算是我半个徒弟,没有你的托付我也会救他,不要见外了。”林陌拉开门,回头朝他摆摆手,“那我走了,有事给我电话。”
“好的,谢谢。”
等林陌离开,霍逸呆呆站在原地半晌,心思有些恍惚。这一年多的时间他日日日夜夜都在等着这一天,提心吊胆地等着,辗转难眠地等着,就怕林陌忽然和他说一句,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他都做好了骆文轩会变得痴傻的准备,可没想到结果却好出这么多,那人只是变小了,变年轻了,变成了比他还要年幼的单纯少年罢了。他再也不用担心骆文轩会一年年衰老下去,再也不用担心那个人会先一步离开自己,而他自己,只要这个人活着,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吊着一口气陪伴着他,他会用整个生命守护着他,永远都不会让他孤身一人。
霍逸茫然了很久,愣愣回头,看着病床上少年模样的骆文轩,看了好半天,终于眯着眼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
“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叫你了,”霍逸走过去,轻轻坐在边上,小心握住了对方白嫩的手掌。
“我要是再叫你骆叔叔,你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霍逸抬起他的手亲吻,笑着说,“文轩,你说我以后怎么叫你才好呢?你喜欢我怎么叫你呢?”
他呆了好一会儿,笑容慢慢收敛了,眼神又渐渐低落下来,“我心里叫了你十多年的骆叔叔,突然不让我叫了,还真有点难过,”他低头蹭了蹭骆文轩的手,将眼角隐约的泪痕蹭在他的手背上,“骆叔叔,你不是一直舍不得我难过吗?真的舍不得的话……就不要忘了我,好吗?”
他闭上眼慢慢握紧了他的手掌,声音微微嘶哑起来,“骆叔叔,能不能求你,不要忘了我……就算忘了所有的人,能不能请你……不要忘了我……”
夜深人静,屋子里只有钟表滴答走动的声音,霍逸起身关了灯,却还是舍不得走,又坐回原位,在月光中静静描摹骆文轩的面孔。他仍是握着他的手,一秒钟都舍不得放开,就这么看着看着,在他病床边趴伏着昏沉地睡了过去。
冷夜寂寂,这一处酸涩而悲伤,而千里之外的某处,却是完全相反的节奏。
郎六十分不爽地关掉未拨通的电话,闷闷不乐地冷哼,“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敢不接我电话了?”
来接他的司机小心从车后镜看了他一眼,谨慎地问,“郎总,咱到底去哪儿呀?”
郎六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忽然就懒得再装了,单刀直入地问,“谢瑜在哪儿?”
“呃,好像在酒店?反正不在片场呢。”
“他干嘛?开始知道偷懒了?下午就在酒店,现在还在酒店?”郎六语气有点冲,显然心情很糟糕,“真是给他惯的,还跟我说什么会好好演戏,装可怜给我看呢?戏不演,电话也不接,仗着我现在罩着他是吧?”
司机欲言又止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被男人气急败坏的神情吓到了,闭上嘴没说话。
“给我开到酒店去!”
司机自然是乖乖听命,郎六愤懑地抱着手臂狠狠往后一靠,心里一股闷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就知道,这些明星就是这么靠不住的,自己在这儿纠结了半个月到底该怎么待他,还想着要不要再对他好一点,再给他多争取一点机会,他倒好,一整天不拍戏,电话也不接了!自己还没怎么太上心呢,他就知道蹬鼻子上脸了,这要真宠着他了,岂不是要给他上房揭瓦?
郎六愤愤不平地想着,又开始自我鄙视起来。自己真是傻了,和霍逸呆久了脑子秀逗了吧?那些人不就是靠演技吃饭的么?谢瑜的演技他没见识过么?装可怜还不是手到擒来的戏码,自己竟然真的上钩了?哈哈,真是脑子喂了狗,竟然一路上还在担心他,不够丢人的!
郎六气冲冲地进了酒店,司机小哥当先就跑到前台解释了一番,这半个酒店都是郎六出钱包的,想进哪个房间还不是随意?前台小姐一看他的身份,问都不敢乱问,赶紧就把谢瑜的房卡递了过去。郎六一把抓过了,没好气地让司机该干吗干吗去,自己则气冲冲地进了电梯,一路都在想该怎么收拾那家伙。
他必须得让他看清楚,谁才是主子,还没飞上天呢竟然就敢无视自己,真是该给他好好上一课了。
郎六一把划开谢瑜的房门,进了屋甩手砰地关上,扯开嗓子就喊,“谢瑜!给我出来!”
可屋子里一点儿声都没有,安静得要命。郎六简直想砸墙,好啊,电话不接了,人都不搭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