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余诺不想成为谁的拖累,毕业以后也不打算继续让人供着。
付以冬知道她家里情况,点了点头,也没多问别的,皱了皱鼻子,“行吧,你不想去,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回学校吧,这也挺晚了。”
“不用了。”余诺好笑,“我要你送干嘛?”
付以冬嚷嚷,“让你一个人回去,我怎么好意思。”
余诺推着她往前走,“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去吧,好不容易能跟你偶像吃顿饭。”
*
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余诺被风吹得瑟缩一下。
大家都没带伞,只能在屋檐下等着雨势变小。
谷宜翻着美团,看附近吃宵夜的地方,其他几个人站在路边抽烟等车。
付以冬问:“你是不是要毕业了,想好以后干什么了没?”
余诺沉默,摇了摇头,“暂时没想好。”
“你RD考完了?”
“考完了。”
付以冬说:“那你直接去你哥基地工作啊,走个后门多方便。”
余诺苦笑,“...这样不太好吧?我怕影响他。”
付以冬了然,“说的也对,像OG这种豪门战队,什么心理辅导,健身教练,还有像你这种营养师,配置都是辅助国家运动员那个级别的,你去了也是添乱。”
“你才添乱。”余诺瞪她,“我是专业的好不好。”
“行行,你改天把简历发我,我帮你留意一下,有适合的就帮你介绍。”
余诺笑眼弯弯,“好啊。”
Van去旁边便利店买了三把大伞,递给谷宜一把,“诺,你们女生的。”
前面有几辆空车开来。Killer站在路边拦车,伸手示意她们过去。
付以冬这才后知后觉:“啊,我们只有一把?”
谷宜撑开,“应该没事,这伞挺大的,我们三个凑合一下,你看你俩瘦的。”
Van说:“我去跟Conquer撑一把。”
“不是。”付以冬解释,“诺诺她现在得回学校,没法跟我们一起。”
余诺摆手,“没关系,你们撑,我等会去便利店再买一把。”
付以冬犹豫:“真的不用了?”
“真的不用。”
付以冬四处看了看,发现便利店就在不远处,她点点头,“那好吧,你到学校给我发个消息。”
余诺嗯嗯两声,比了个OK的手势。
...
...
余诺站在原地,看着付以冬上车,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摸了摸口袋。
她一抬头,顿住。
完了,她今天出门没带包,学生卡放在付以冬那里。
“冬冬,等一下!”
余诺喊了两声,可付以冬已经上车。
停在马路边的车发出滴滴两声喇叭,车前灯黄色光柱穿过雨雾,闪了闪。她一急,看了眼便利店的位置,也顾不上买伞了,直接冲进大雨里。
跑了没两步,身上的衬衫瞬间被淋得湿透。
幸好车还没开走。
付以冬听到动静,看向窗外,瞪大眼睛,立马推开车门,“诺诺,怎么啦?”
余诺一只手举在额头前挡着雨,微微弯腰,喘着气对她说:“我学生卡落在你包里了,你找一下。”
“啊,我都忘记了,等会。”付以冬一边翻包,一边焦急,“这么大雨,你先上来,别淋感冒了。”
余诺摇头,“不要紧,反正都湿了。”
“先上来,没事的。”
余诺怕把别人车弄脏,等在外面没动。
付以冬包里乱成一团,“师傅,能开一下后座的灯吗,我找东西。”
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抬手把灯打开。
余诺等在旁边,雨水从头顶往下流,流到眼角,眼睛有点发酸。她眨了眨眼睫,忽地,感觉头上的雨小了点。
她偏头一看,陈逾征和一个男生撑着把伞,刚好停在旁边。
伞沿边的水珠滚落,砸进地上。
余诺发了下愣,意识到自己挡住了车门,很自觉靠到旁边,准备给他们让路。
Van笑了笑,绕到另一侧上车。
陈逾征食指和中指取下烟,目光低垂,轻飘飘掠过她。
他戴着黑色的棒球帽,额前的碎发拢上去,露出一张英俊张扬的面孔。
余诺和他身高差一大截,仰面和他对视几秒,下意识退开半步。
就在这时,陈逾征忽然抬了抬眉梢。他的视线很直接,一点都不收敛。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脸惊愕,立马抬手挡住胸前。
付以冬刚好找到卡,把东西递出去的时候,也发现了余诺的窘境。
——春夏的白衬衫很单薄,雨一淋就半透。她胳膊横档着,还是很明显地看到胸前洇湿了一片。曲线一览无遗。
室外温度很低,余诺两排睫毛微微颤动,打了个冷战。她垂下眼,不自在地缩了缩。两条腿不自然并拢。
Van在车里笑话道:“Conquer,你倒是把伞给人妹子啊。”
余诺急急摆手,知道自己现下模样狼狈,无奈地笑笑:“不用不用,反正都湿了,我等会自己去买就行了。”
付以冬倾身,准备下车:“诶诶你别走,我去另一个车给你借个外套。”
司机不耐烦地催,“你们快一点,我还有一单呢,等会给我误了时间。”
余诺连着说了两句对不起,从付以冬手里拿过卡,“别借了,免得把别人衣服也弄湿了,我走了。”
Van眼尖,冲着立在那儿无动于衷的人又喊了一句:“你还不把衣服给人家小姑娘,有没有素质啊?”
雨幕连成了珠。
陈逾征单手撑着伞,看了Van一眼。余诺刚想拒绝,他随手把拎的外套丢过去。
余诺下意识接住。
晃神片刻,她轻声说:“谢谢你。”
陈逾征把烟咬回嘴里,敷衍地嗯了一声。
余诺和车里的人道别,完了感激地冲着陈逾征笑了一下。
司机又开始催。
陈逾征最后一个上车,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他靠在椅背上,扭头看向窗外。
女生站在两步开外的公交站檐下,浑身湿哒哒的,裙角还在滴水。她低着头,认真地把外套卷成一团。
一辆出租车打着远光灯驶来。
她打了个冷战,左右看看,把卷好的外套仔细护在怀中,躬身重新冲进大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