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在原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余戈皱眉,甩开陈逾征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语气嫌弃至极:“愣着干什么,把人拖进去。”
余诺无措地应了一声,赶紧上前帮忙。
余诺帮着余戈,歪歪扭扭地把醉鬼搬到客厅沙发上。
余戈好不容易摆脱他,谁料半陷入昏迷的人又精准拉住他的手腕,嘴里还喃喃着:“哥,别走啊....你听我说,说,话都没说完.....”
喝醉了力气还特别大,余戈挣都挣不开。
余诺蹲在沙发边上,注意到陈逾征衣服裤子都脏兮兮的,手臂、膝盖上全是伤口,掺着灰和血迹。她抬起脸,眼里有些不自觉的心疼:“这是发生什么了?”
余戈把自己身上的手拽开。
一顿饭吃完,陈逾征醉的不省人事。余戈冷眼瞧了他一会,本来不想再管他,径直去前台结了账。
结果出门后,陈逾征跌跌撞撞地追上来。
两个人在街边,一个往前走,一个在后面追。陈逾征步伐紊乱,连着摔了好几个跟头,也像不怕疼似的,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喊他名字。
身边经过的路人都侧目瞅着他们俩。
余戈忍耐了一下,不得已,只能折返回去。
...
...
余戈刚刚被吐了一身,把陈逾征丢在客厅,进浴室去洗澡。
余诺就蹲在沙发旁边,看了他一会。接着伸出手,轻柔地把陈逾征额前的湿发拨开。
他似乎很难受,两颊泛红,闭眼呓语着,五官都纠结在一起。
她喊了他两声,“陈逾征,陈逾征?”
他无意识地哼哼了两声。
余诺:“还是不舒服吗,我去倒杯水给你?”
陈逾征还是没回应。
...
...
余戈洗完澡出来,拿吹风机吹着头发,余光瞥到余诺扶着陈逾征去浴室。
吹风机声音停住。
余诺艰难地把人扶到浴室门口,腾出一只手摁开灯。陈逾征站不稳,背砰地一声撞上门板。
眼见着他又要往下滑,余诺赶紧扶住他,“你没事吧?一个人可以吗?”
陈逾征耷拉着脑袋,双眼发直,有气无力地:“...没事....”
余诺走过去,帮他把花洒打开,调整着水温:“你等会洗完了喊我,我把睡衣给你放门口。”
她正说着话。
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余诺转过头。
陈逾征洁癖发作,醉的不省人事了,还不忘记把身上的脏T恤先脱下来,随手丢在地上。
她把花洒挂好,连忙阻止:“先别脱,我出去你再脱。”
余戈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把陈逾征正搭在裤子上的手拽住,对着余诺说:“你出去。”
余诺哦了一声,听话地走出浴室,把门带上。
她有些担心,悄悄待在门口听了一会动静。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紧接着叮铃哐当的动静传开,时不时还夹杂着余戈不耐烦的声音。
...
...
等他们弄好。
余诺从柜子里拿出枕头,又抱了一床被子。
把陈逾征在沙发上安置好后,她跪坐在旁边,打开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胳膊和膝盖上的伤口。
用嘴吹了吹,等着伤口上涂的碘伏风干,余诺把棉签丢进垃圾桶。一抬眼,发现余戈就抱臂站在远处,不知看了她多久。
*
看着余戈进房间,余诺探身,把陈逾征的毯子给他掖好,写了张便利贴放在茶几上:
【你醒了要是不舒服就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弄点吃的】
余诺把客厅的灯关了,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她半倚在床头柜上,侧身,拉开床头柜,把里面的几张照片拿出来。
手指顺着相片的边沿抚摸,脑子里回忆起很多事。
看了一会儿之后,随手把东西放在旁边,余诺把枕头拉下来,闭上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枕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一晚上,余诺都睡的不安稳,轻轻的一声响,立刻把她惊醒。
才早上六点多,陈逾征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Conquer:「1」
余诺摸索着,把台灯摁开。她下床,拉开卧室的门出去。
“醒了?”余诺走到他跟前。
陈逾征满脸困倦,宿醉过后,头痛欲裂,“我把你吵醒了?”
余诺摇头。
她本来就没怎么睡。
陈逾征抬手臂,检查着上面的伤口,疑惑:“我怎么受伤了,昨天你哥趁我喝醉,揍了我一顿么?”
余诺跟他解释:“不是,是你自己摔的。”
“是吗。”陈逾征倒是一点都没印象了,他若有所思点点头:“那是我误会大舅哥了。”
余诺:“.......”
陈逾征缓了缓,从沙发上起身:“你们家有新的牙刷么,我刷个牙。”
“有,我给你找找。”
等着陈逾征洗漱,余诺跑进自己房间,想给他找条擦脸的毛巾。
刚在柜子里翻到,背后传来脚步声。余诺转头,陈逾征靠在门框上。
她把手里毛巾递过去:“擦擦脸上的水。”
用凉水洗了把脸,陈逾征已经恢复了精神,打量着她房间的小碎花壁纸,“我能进来不?”
余诺让开两步。
陈逾征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她床上,把床上叮当猫的玩偶拎起来,“爱吃鱼,你这猫是不是买到盗版了,怎么会这么丑。”
“这不是挺可爱的吗?我天天都抱着它睡觉。”
陈逾征把玩偶丢开:“这么丑的猫,别抱了,我怕你做噩梦。”
余诺:“......”
她有些无奈:“你在这坐一会,我去洗个脸。”
她花了几分钟把自己收拾好,重新回到房间。陈逾征还坐在她床上。
余诺走到梳妆镜前,把桌上的护肤水拿起来,“你好点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陈逾征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她回头。
他低着眼,伸手正要去拿床头柜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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