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工作日,有人牵手漫步在英伦风情街闲赏初雪好景,有人坐在长街拐角处的意式咖啡厅中享受悠闲时光,也有人顶着两个熊猫眼,在会议厅主持了长达四小时的月总结报告会。
盛铭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哗啦啦——
百叶窗升降开关被人拿遥控器按了一下,卷帘缓缓下降,办公桌背后的玻璃窗投射进来的光线被全部遮挡,随之一暗的,还有许景辉的脸色。
指间夹着支钢笔,手下压着几叠待签文件,许辉景坐在办公桌前,抬眼看向某个一进门就将电脑和文件扔垃圾似的扔在角落沙发上的人。
人,在进门那一瞬,仿佛被抽干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长腿只迈了三两步,便毫无形象地将自己高大的身躯摔进茶水桌旁的真皮沙发里,顺手拿起桌上遥控器,一如既往我行我素,把许景辉的办公室当成他自己的卧室。
“吃饱了撑的,”许景辉斜瞥他一眼:“不知道我在忙?”
“十分钟。”陈北劲仰头闭着眼,朝她挥了挥手。他一上午没喝水,声音沙哑。
许景辉搁下笔,起身走过去帮他倒了杯茶,递过去时,视线落到他的手腕上,问:“今天没带你那手表?”
“有天喝多了,”陈北劲眼睛也不睁,接过茶一饮而尽,顺势揣回许景辉手里,懒洋洋道:“不知道被谁顺走了。”
许景辉冷哼一声:“看看你,认识的都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
“一块表而已,撑死三四十万,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顺走就顺走呗。”
“那是你表弟送你的生日礼物,就这么不放在心上?”许景辉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哪天湛程知道了,看他怎么闹你。”
“何澜三个儿子,老大老二也就算了,何湛程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看着他大哥二哥的面子上,那破表我早投垃圾堆了。”
许景辉喝了口茶,瞥他一眼,道:“湛程近几年确实闹得太疯,不过他爸活得好好的,就算要教训他也轮不到咱们,他为人如何,你再看不惯也得给我笑脸相迎。”
陈北劲不耐烦地抓抓头发,背对着许景辉,转脸朝沙发里。
许景辉哼了一声,继续道:“一个何家,一个戚家,内地大半个娱乐圈都受他们操控,他们手底下大小媒体公司有多少?多少张嘴多少支笔?京沪港多少关系盘根错节?连你爸来内地要做什么动作,都要提前和他们打声招呼,那两家上头随便一个人的随便一句话,就能调动舆论风向,造成难以估量的社会影响,圈子里,但凡跟这行搭边的,哪个有脑子的老板不知道巴结往上凑?你还要把人家送你的表投垃圾堆?你信不信这一秒你扔了人家送你的礼,下一秒你这辈子的事业就彻底断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