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这一封寥寥几张纸的信内容。
却让范宁觉得很沉重。
其实不过就是接个人,本来也没什么。
但是现在范宁在长安城...
并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的做一些事而不用担心。
远的不说,就只说最近,大皇子景贤不知从哪找了个闹心男宠张易之。
有事没事就给范宁添堵。
眼下好不容易被弄到偏殿消停去了。
等出来还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
而且,范宁可不觉得他是在单打独斗,在张易之背后,肯定还会有别的什么同伙之类。
这种时候,对范宁来说,最好就是什么都不做。
安安稳稳的不动,对手就算想找茬,也要更难些。
况且这还是涉及到突厥军政之事。
早在一月前的修炕事件。
后来范宁多少也听到了些许关于大梁朝对突厥战事的态度。
主战的主和的两派可以说是斗得水火不容。
要不然女皇陛下那高血压也不会突然就犯到需要卧床的地步。
这种浑水,范宁是真的一点都不想沾。
别说他还只是个八品的小县尉。
就算他是朝堂里的官员,他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而且还稍不留神,就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范宁正史看得少。
但就凭以范宁看过弱化版的网络小说,他也知道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主殿下让他前去接人。
这究竟是何意图?
景鸾公主按理说朝中也是有不少可用之人。
为啥要找自己?
范宁想不通。
想不通这就没法表态。
看来之前那位送信的信使说得很对。
他恐怕是得好好等几天,等到想明白为止...
而且他现在还在考虑筹备要不要收购羊皮。
可没更多精力考虑这种和自己没啥关系的事...
范宁这边的信才收到才看完。
女皇陛下那边,这几天来,朝中几位宰相。
关于同不同意阿史那贺鲁来。
又要不要给他支援的问题,已经是进行过数次的你来我往的争辩了。
大家各执一词,谁都不愿让步。
“让他来,拿走救济,就能保证今年冬天、明年春天,整个大梁朝边境无数百姓的安稳!
连这种事,你们都要拒绝?!
你们到底还是不是我大梁朝官员!
是不是吃我大梁朝百姓缴纳之赋税的官员?你们说话!”
身为尚书令的白尚书,气得胡子都抖。
然而站在他对面的另一位瘦削的狠的中年无须男,却是冷哼一声。
“养虎为患!今年你给了,不过是今年一年的暂时安稳!可明年呢!后年呢!迟早都要打的仗。
这么拖下去,我大梁朝又要白白浪费掉多少百姓赋税!白尚书你可知!”
中书令宋景反唇讥讽道。
“身为统领三省六部的尚书令,连这等事都看不明白!依我见,还不如赶紧把位子空出来,致仕回家去的好!”
“你...你!”
白尚书这一回,连脸都气得有些扭曲。
他转身拱手对女皇道,“陛下,此事已经争论三天有余!还请您早下决断啊!拖一日便多一日的风险啊陛下!”
正坐在案踏上的女皇陛下,揉揉太阳穴,沉吟片刻,总算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