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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不能说,就算被你们打死我不能说——被你们打死,起码我的家人不会有事,可是要是我说了,我家不只是要一穷二白、甚至连性命都不保,你们打死我吧,我一死一切都会一了百了。”
接下来,无论非云烟这三人如何揍、羞辱那姓徐的,他只顾着痛叫,却再也不发出一句话来。
“老大,怎么办,这胆小如鼠的家伙现在居然变得这么有气节,要不要对他下死手,直接弄死他得了。”另一个同伴提议道。
“不用,我们这次只是要找他晦气,要是弄死他能够知道谁在背后捣鬼老子早弄死他了,只不过他这么拼命掩饰显然不是忠心,而是害怕,所以此事必是有背景特别强大的人涉及的。”非云烟拦住了两个要对这姓徐的下死手的同伴,又见到这姓徐的怕成这模样,心里渐渐地清晰了起来:“莫非是……”
“姓徐的,本来呢,你要是现在肯说出来,你起码能多活到人家报复你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就弄死你,但是我们不愿意伤你的性命,所以你要是聪明的话此事你也烂在心底,对手都不要说,你要是去报警或者继续变本加厉的欺负非云烟的话,你那背后的那些人能对你做的事,我们随时也能干的出来,不信,你可以试试。”说着,非云烟解开了束缚那姓徐的的绳子,大脚朝他肥嘟嘟的腰间一踹,“还不快有多远滚多远?”
只见那姓徐的呆了一会儿,看看这三蒙面人的手和脚一眼,确认他们不会在背后下黑手之后转身迈出步子正要走,犹豫了一下,回过头说道:“你叫那非云烟多注意一点,他之前干过得罪人的事,现在人家毫发无损不说,还要回过头来打击报复你了,叫他以后低调点,王八缩起头来的姿势的确不好看,但是好在可以活的长久呀!”说完这句话,他就亦步亦趋而又一瘸一跛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这话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见那姓徐的已经走远,三人已经没有再蒙着脸面的必要,就各自解下了脸上的面具,原来是三个还没有脱离稚气的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就在此时,就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不远的丛林里一个男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拿着手机拍着…
“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云烟你呢?接过话茬子的另一名同伴说道。”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在捣鬼了。”非云烟说道,“战龙、鹏辉,你们记着,如果有一天今天晚上的事被发现了,你们就把一切都往我身上推就行,就说你们欠了我的钱,如果不干就会被我逼着还钱,无奈之下一念之差就干了,知道吗?”
“那怎么行,虽然注意是你提出的,可是要揍这狗日的是我们大家一起策划的,那姓徐的狗日子整天趾高气扬,不把我们这些念不好书的学生当人看,要打就打,想骂就骂,今天晚上狠揍他这么天大的功劳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享呢?况且,我们早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能那么不讲义气呢?”两个同伴都是义气当先,说什么也不肯干这种不讲义气的事。
“你们知道什么呀,先不说那个狗日的姓徐的可能早就察觉出来这件事是我干的了,而你们还没有暴露,我们当然要止损——只让暴露的人暴露,没有暴露谁也不要提。再说了,就算我已经暴露最后被他们抓住了,以我今日金时在洛河中学的想象力,我看最后也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在洛河中学根本没有存在感,别说你真打了那姓徐的,就算你们根本连他根毛都没碰过,随便加上几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你们扫地出门那也是分分钟的事。”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非云烟心里却是跟明镜一样清楚的:如果你们不撇清跟我的关系,甚至倒打一耙,搞不好将来你们反而会因为我遭殃的。我干的那件得罪人的事,是犯了大忌的,我现在好后悔,我怎么就没有在把证据搞的更充分一点之后再去举报呢?现在人家不但好端端的无事,还能借刀杀人,天天拐弯抹角的来害我。看看刚才姓徐的反应,这个老家伙后台估计不孝,就算不能再一个省里、一个市里只手遮天,在一个县里、一个学校里要风得风要雨的还是绰绰有余的吧!哎,我为什么那么沉不住气呀,难道只是为了让她看的起我么?对于我来说,他们要是报复打击我的话,恐怕我在洛河中学影响力越大他们就会弄得我越惨吧?
“那姓徐的老东西要是出卖咱们,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死他。”那个叫战龙的小伙子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那老西不知好歹、不知进退又不怕我们将来真弄死他而把我们出卖了,学校又能把我们怎么样?罚款——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开除——老子们早就不想念书了;报警让警察抓我们——等老子出来你看老子不把那学校还有那姓徐的老东西弄得鸡犬不宁的?”
“对,对,就这么办,弄死他们!”那个叫鹏辉的少年挥着膀子附和道,“十八年后,老子们又是一条好汉。”三个少年,各怀心事,或惴惴不安,或兴奋,或面无表情的在洛河镇的小镇擦路口分手,然后向各自的家走去——月夜朦胧,鹧鸪鸟的叫声此起彼伏,到处都夹杂着蝈蝈的叫声,他们仿佛是嫌这一天还不够热闹似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登上这个只有自然之子的舞台上尽情卖弄,然后成千上万的萤火虫飞到东来飞到西得绽放芳华——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是“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呢还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或者“人行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呢?
那一夜,虽然有冤的报了冤、有仇的报了仇,可是今年刚好十七岁的非云烟却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睡。他在床上静静地躺着两个小时了,可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再也静不下来了,一会儿在床上打几个滚,以后起来做几十个俯卧撑或者仰卧起坐,总之,能把自己弄得有多累就把自己弄得有多累——可是效果确是相反的,越运动自己越清醒,而从隔壁爸妈房间传来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又使自己更加心烦气躁。
“不管了,去洗个澡再说!”非云烟能想到的最好尽快入眠的办法只剩下洗澡了。
“淅沥沥——”的滴水声接踵而来,非云烟只想好好地冲个澡,放在浴室里的沐浴露呀、洗发精呀他一样都没拿,他只是就那样在水流下接受洗礼:看来一定是因为那件事了,一定是因为自己在那个女孩面前夸下的海口了。
这个女孩也是洛河中学的,叫毕雨燕,是洛河中学的校花,比飞云烟高两级,学习成绩在她所在的年级中也是第一名,而她的家庭背景,大家伙都只知道她是从北京搬回来的。本来非云烟是不认识她的,只是有一次作文比赛中没有取得好成绩之后被班主任训斥他到骄傲导致他成绩下滑,难过的他都掉了眼泪,无意中被毕雨燕看到了。
“怎么了,一个大男生的居然躲在这儿掉眼泪”听得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有点惊喜而又立刻被控制住的女生的声音。
“管你——”屁事这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得出口,从在桌子上扒着的状态抬起头来的非云烟一看到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急忙又趴了下去,已经顾不得自己鼻涕口水全混在一起了的尴尬样子了——非云烟此时此刻只想找一条缝隙钻进去,因为不想让自己悸动的人儿看到自己此刻如此狼狈不堪、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天下所有怀春少年的心事。
“噗嗤——”毕雨燕一边笑着一边朝那个滑稽不堪的少年走来,拾起那张已经不知多少次被揉拧了多少次的作文试卷,鲜红的“60”分字眼特别明显,也特别的刺眼,“原来我们的非大主编在为自己作文自惭形秽呀?来让姐给你把脉把脉!”接下来非云烟、毕雨燕都沉默了,只不过一个在深思,而另一个却在心里默念:雨燕姐,千万不要因为我作文写不好而瞧不起我呀,千万不要。
等毕雨燕看完了非云烟的作文之后,抬起头来,发现刚才那个颓废的少年已经不见了,看着她的却是一个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与渴望的非云烟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啦,以师姐你的才华,纵然被你批评的体无完肤那对我来说也是获益匪浅呀?”非云烟的这句话绝对是百分百的真心话——不要说是的确是自己才力不够,就算她把自己最得意的一切才华都批评的一塌糊涂也是好的,只要是毕雨燕说的——
毕雨燕一愣,接着脸红了一下,这才漏出少女的害羞姿态:“我——我哪有那么好,你不要胡说八道了!我们还是看看你的作文吧!”
非云烟非常舍不得地收拾起自己悸动的心,很快就又一本正经地起来:“为什么我的作文就只能得60分呢?”
“嗯,你写的这篇文章嘛,中规中矩,华丽的词汇运用了不少、各种表达手段也层出不断,只是有一个问题:就说明文的题材来说,你这些堆砌的华丽辞藻丢失了其科学性;就以论文来说,你这只是在罗列别人的观点,完全没有突出你自己要表达什么;而就抒情文来说:你这篇文章没有投入感情……”毕雨燕所说的每一句话,非云烟都听进去了,不只是因为那是他心爱的姑娘所说的话,更是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非云烟的缺点上。在日后的岁月里,非云烟痛下功夫,终于让自己的文学才华名副其实,再也没有人说他的文学才能只不过是因为他死读书读得好别人就人云亦云地赋予他名不副实的才能了。
那天以后,毕雨燕跟非烟云就经常的来往了,可是毕竟因为年级差别、学业的侧重点不同,现实中的交往远远没有书信来的频繁。
洗过澡之后的非云烟,又爬上了床,继续尝试着能不能在鸡鸣狗吠之前还能睡上一觉,虽然暂时控制住了地毕雨燕刻骨铭心的思念,而最近发生的事情又一次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中,久久不能离去。他干脆又爬了起来,偷溜到父母的房间,蹑手蹑脚地走到父亲的衣服旁,从里面摸出了一包已经拆了封口的香烟,再顺手拿起父亲大衣口袋底的打火机回到自己的房间。
学着父亲的样子,非云烟用双唇轻悬香烟,老手似的打着打火机,点燃了自己叼着的香烟,猛地抽了一口。“我靠,好难闻,呛死我了。”?香烟呛得非云烟一把将其抓住直接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