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还在赌气,适才进来的时候便瞧见她坐在小凳子上发呆。
一次是撒娇,两次便是任性,安少恩又瞧了灵鹫一眼,半晌后心道罢了罢了,许是今天委屈的狠了,毕竟是他答应了灵鹫。
看她一言不语的模样,安少恩叹了口气,将今日为何出门的缘由同她解释,
“今日曲林有宴,你可知那位先帝曾经亲自赐名的大儒士单玢单大夫子?”
说罢便心道自己说了废话,灵鹫又不是楚晚晴那样的贵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连如今的宰相是谁大抵都不知道,哪里知道这些。
安少恩从来不和灵鹫说外边的事情,不,当初也还是说的,后来渐渐不说了,所以安少恩不说那灵鹫确实没有知道的渠道。
可灵鹫听到这个名字,心头蓦然涌上说不出的厌恶,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眉头。
安少恩没看到她的表情,他也没兴致同灵鹫讲这位单夫子,灵鹫不懂是一回事,他对于这位单夫子也并非像其他学子一样推崇是另一回事。这位夫子学识极好极具名望,性格刚烈嫉恶如仇确实配得上他如今的地位,可在安少恩看来却过于迂腐刻板,如今年事已高大抵被捧得有些浮漂。
不过就算如此,单玢如此受学子推崇,只要能成为单玢的弟子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安少恩略过单玢,简单的将今日在曲池诗会的事情讲了一遍。
灵鹫在脑子里搜刮了好几遍也没找到自己在何处听过“单玢”这个名字,待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安少恩的话的时候,安少恩正好说到今日诗会十分重要,许多权贵子弟与大名鼎鼎的诗人都在场,所以并非是他故意让她等了一日。
灵鹫愣了一愣,原来安少恩并非是去赴楚晚晴的约,是她误会了安少恩。
灵鹫闻言想了半晌,暂且将“到底在哪里听过单玢”这件事放在一边,抬头与安少恩道,“我并非无理取闹之人,那若有下次,你只消让康...刘婶告诉我一声。”
安少恩笑了笑,灵鹫与康妈妈关系不好,特意叮嘱让刘婶传话,安少恩倒是觉得这样的灵鹫瞧着可爱,心口又软了几分,“下次应了你的事定不会这样了。”
说罢拿起桌子上脏了的扇子道,“坏了便丢了吧,之后几日我略有空闲,做一把写好字给你。”
灵鹫点点头,她做扇子的本事是从安少恩跟前学的,安少恩愿意做一把给她,灵鹫自然乐意。
安少恩又同她说了会儿话,临走前朝着窗外的木芙蓉看了一眼,灵鹫最喜木芙蓉,既然已经答应了灵鹫要做一把扇子,那便多给她一个惊喜,在扇面上画一幅木芙蓉吧。
第二天,康妈妈不情不愿的带着程大夫来给灵鹫看病。
灵鹫下意识想让程大夫回去,她年轻身体不差,缓几日就过去了,不想花这些冤枉钱,但程大夫说这是安少恩的意思,又突然想起一事,灵鹫便留程大夫给自己把脉了。
康妈妈站在一边脸色着实不好看,看病还要花银子,有这钱还不如多买点山参给安少恩补补身子。
早晨的时候康妈妈没忍住同安少恩念叨了两局,说灵鹫小家子气,昨儿不过说楚小姐来府上接人就惊得扇子都跌了。
果不其然,安少恩皱了皱眉头,康妈妈以为安少恩同她一样看不上灵鹫,却不想安少恩对她道,“这些事以后不要同灵儿说。”
康妈妈还没反应过来,安少恩放下笔又让她去请程大夫,说灵鹫病了给她抓点药。
康妈妈怎么也想不通安少恩已经见过了楚小姐那般高贵的小姐,怎的还看得上灵鹫,想来想去还是又忍不住暗骂灵鹫小妖精似的生了这张脸,安少恩到底是个男人哪有男人不喜美色的。
等把程大夫带到后当即转头出去了,就像灵鹫这小院子里边有什么脏东西一样碍眼睛。
脆桃气的骂了两句,灵鹫倒是没有在意,她巴不得康妈妈快点出去,她好问程大夫几句话。
等程大夫把完脉后,灵鹫踌躇了片刻,这才低声与程大夫道,“这些日子总是夜夜做梦无法安睡,不知是为何?”
程大夫捋着胡子,“那姑娘可要细说说梦见了什么?”
灵鹫问的认真,程大夫实则也问的认真,可灵鹫后背还是一下子僵住了,眼神飘开指尖不由捏紧。明明近日一直做梦虽然古怪荒唐什么都有,但程大夫一问,一下子浮现在脑海里的却是那段被她使劲儿想推出脑海的羞人画面。
越不想却越挡不住,灵鹫耳尖蹭的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用瞧了,脆桃你送程大夫出去吧!”
等一脸摸不清状况的脆桃送了程大夫回来,就瞧见自家小姐双颊透红,想起昨天灵鹫和她讨论了半晚上所谓的“做梦”与“明明没有发生却熟系的事”,实在忍不住好奇,
“小姐你到底梦见什么了啊。”
灵鹫刚刚消下去的热一瞬间又涌了上来,想也不想的摇头。
“什么都没梦到,你快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