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他在灯光下望着他,目光温存。
方楚楚软软地“嗯哼”了一声:“要抱……”
“好,今晚抱着你睡。”
吹熄了蜡烛,悉悉索索地上了床,贺成渊把方楚楚小心翼翼地圈在臂弯里。
这个团子发热了,但还是软乎乎的,让人觉得有些手足无措,都不敢太用力了,怕把她捏坏了。
这一夜,方楚楚睡得很不安稳,到了后半夜,她的热度又高了上去,头上和身上都出了很多汗,翻来覆去地直哼哼,看得贺成渊心疼极了。
方楚楚觉得特别热,到处都不对劲,只有靠近贺成渊的时候能稍微舒服一点,他的身上有好闻的草木香气,他的肌肤干爽,透着一股清凉的感觉,方楚楚翻了半天,最后还是趴在贺成渊的胸口处,觉得这个位置最好。
趴在那里还不满足,她用手胡乱拉扯着,把他的衣领扒拉开,把脸贴上去,汲取着那种清爽气息,像薄荷、又像杜若、或者是菖蒲,总之是夏天清晨的味道,白露未睎,太阳未出,凉爽舒适。
她蹭了又蹭。
贺成渊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这样的滋味,真是甜蜜而痛苦。
既然方楚楚喜欢蹭,就让她蹭个够。贺成渊干脆把全身的衣服脱了,然后让方楚楚躺在他身上。
贺成渊的身形比一般人都高大多了,方楚楚又生得特别娇小玲珑,两个人差得就有些大,这下子,方楚楚趴在贺成渊的身上,倒是正正合适。
宽阔雄厚的躯体,男人的味道,清爽的气息,这一切都让人觉得安心。
方楚楚搂着贺成渊的脖子,咕咕哝哝地撒娇:“我生病了,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我想我爹了……”
“我在这里,我比你爹更疼你。”贺成渊一边摸着她的背,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
“没有,你这人不好,刚成亲就不听我的话,让我吃苦,后头又骗我、差点把我吓死,还有,今天还逼我喝很苦很苦的药,你哪里疼我?我都疼死了。”
半夜三更的,这个小女人忽然想起了往日的旧账,一桩桩地翻出来数落他。
大抵是烧得糊涂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就是很委屈,一边说、一边居然还哭了,哭着掐他、挠他,还要咬他几口。
炙热的甜蜜、酥酥麻麻的疼、以及,难以抑制的狂乱,如浪潮汹涌而来,几乎把贺成渊怕死在礁岩上。
他却不敢放肆,只能温柔地抱着她,低声下气地给她赔不是,哄着她,摸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抚慰她。
“是,是我不好,让你委屈受累,等你病好了,任你打,怎么罚都行,喏,现在别生气了,你看你,气得都冒烟了。”
生老病痛都是人生常事,总是如此一起度过,没什么不好的。这一夜的月色温柔如水,窝在小山村的小院落里,窗外有风轻轻拂过,絮语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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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和第三日,方楚楚的烧又反复了几次,贺成渊不阖眼地守着她,中间一有风吹草动就把那个老大夫抓到跟前。
那个大夫是镇子上最有名望的杏林圣手,那天半夜三更地被一伙人半请半抢地逮到这村子里来,本来是惊恐的,但手里被塞了几锭黄金的时候,惊恐就变成了惊喜。
为了对得起这份丰厚的诊金,老大夫也是尽心尽责、矜矜业业,如此医治了三四天,终于把方楚楚的病势给压下去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夫人的底子还是好的,接下去只要多加调养,就没有大的妨碍了。”老大夫如是道。
老大夫又出去熬药了。
方楚楚如今已经能坐起来了,她靠在床头,弱弱地牵着贺成渊的衣袖摇了摇:“喏,你听到了,大夫说已经没有大的妨碍了,我们可以动身了,为着我已经耽搁了好几天了,这样不好。”
贺成渊的脸黑了:“你下来走两步看看,走不出三丈远就要歪在地上,逞什么能?”
“若不然这样。”方楚楚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你先走,我留在这里再歇两天,等完全恢复起来,我再去找你。”
贺成渊气起来,胆子也大了,在方楚楚的脑壳上轻轻敲了一下:“说什么胡话?”
方楚楚抱着脑袋怒视他。
贺成渊坐到她身边,抱着她,贴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嗯?要我自己走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你了?真的吗,你舍得我走?”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朵,痒痒的。
方楚楚认真地想了想,忽然一把搂住了贺成渊的脖子,老老实实地摇头:“舍不得,一刻都不愿意你离开我。”??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