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想“分析、分析”,竟用一根火柴点着了,烧得一根都未剩下,真遗憾!为此,我到了这里,就趴在树下用放大镜照着,一步步的挪动,想在近处再找到野人的一些毛发,哪怕一根也好。但结果愿望落空,空手而旧。沮丧吗?不!这倒给了我一个启示,科学研究不光靠一时一刻的即时发现,更重要的在于积累,量的积累发生质的突破,这是普遍真理。
我相信,在这里真正觅寻到野人的影踪,是极有可能的。因为这里林区的党委副书记,1976年5月,还向中国科学院、人民日报社、新华社发过这样一份电报:“昨晚(注:指1976年5月14日)凌晨1点左右。我们一行6个人(注:指神农架林区党委副书记1人,秘书1人,司机1人,原农业局长1人,另2人)乘坐吉普车从郧阳开会回来,车至房县和神农架交界处椿树垭,发现一个奇异的动物。它非猴、非熊,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动物。它站在公路旁注视着我们,在强烈的车灯光反照下,其动物全身毛棕红、细软、脸带麻色。背上毛呈深棕红,臂毛下垂约4寸长。四肢粗大,大腿有饭碗粗,小腿细,前肢较后肢短,行动迟缓,走路无声,似怀孕状,屁股肥大,无尾。眼睛对着小车灯无反光。脸部上宽下窄。嘴略突出。当我们开车向它冲去时,它机警地闪在路旁。我们6人下车包围它,它向林中逃窜。我们一致怀疑它是传说中的”野人“
综上简述,我估计这一带会不会存在着一个野人家庭单位,他们一堆一堆常常幽会。从玉米田被破坏的情景来分析,一般野人幽会在晚间,但有时或许有急事或彼此思念情切,因而大白天亦能被人撞见。野人的这些活动,使我情不自禁的翻古意而作诗一首:我驻江之头,君住江之尾;日夜思君君不见,同饮一江水。
我想,野人若有思想意识,当感谢我赠送的这首情诗吧。
五在深山老林中考察,若能结伴同行,互相有个照应,心里就踏实得多。但由于种种原因,我总是孤身闯入林海山壑的时间多。真叫“以山为友,以谷为邻,构竹为居,蓄泉为饮,叠木为床,垒石为炊”,孤寂和担忧时时笼罩着我的心头。
深山里睡眠光靠睡袋恨不保险。后来我想了个法子,爬上10米高的冷杉,在大枝桠上躺着。为了不致摔下,每晚都用粗绳把自己捆绑起来,固定好位置,这样才安心睡到天亮。尽管如此,对于各种猛兽,还得有一整套对付办法,最起码“得具备声、光、电、火。我用录音机从动物园录来了狼的嗥叫声。这种恐惧的叫声至少可以唬吓比狼软弱的野兽,连狼本身也怕听到。我那矿灯所发出的束光,有刺激瞳孔的作用。树上还吊着充足电的电瓶,以备万一野兽爬上树来,可用短路来电麻它。火更不可少,煮炊、镇住野兽都需要它。当然,遇到“敌情”时声光电火并举,打击效果就更显著了。与别人不同的是,我除了具备上面几种“武器”外,还备下拌有速可眠的食饵和生石灰。这既可让野兽乖乖地去睡大觉,又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出奇制胜地用石灰灼伤猛兽的眼睛。
就凭着这些“武器”,使得我们这些孤身深入原始森林的人们,胆壮了不少。
不过,当你打起背包,白天行进在荒凉的大山中,突然来了个“遭遇战”的时候,也会弄得你措手不及,“武器”的作用也就很难发挥了。
记得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我只身来到了茫茫无边的林海之中。林海静极了,静得叫人有些心慌意乱。我艰难地跋涉到一座山峰的斜坡时,突然发现了一行奇异的脚印,它拇指外叉,脚底无足弓,足足有42厘米长。按普通计算法,这个奇异动物该有近3米的高度。我循着脚印沿山坡追踪,也不知走了多远,突然远处的灌木林里闪出一个黑影,正朝我迅速走来。在离我大约10米的地方,那黑影突然像人一样站立起来了!我一阵兴奋,差点儿喊出“啊,野人!”可是它那一对怕人的黑眼睛和一双黑手掌,使我头脑顿时清醒过来,一股腥膻味直扑我的鼻孔。呵,是黑熊!
我知道这“熊瞎子”的厉害,立即准备使用“武器”,可是,它们都放在包里,要拿也来不及了。我顿时惊恐起来。我虽身材高大,又长年练着拳术,但是怎么敢空着手与“熊瞎子”比试呢?!这时我想起老猎人的叮嘱,立即来个“软功夫”:一,原地站立,不逃不溜;二,微弯腰肢,脸上装笑;三,俯身伸出双手,做“献哈达”姿势。这一招真神,黑熊傻头傻脑地张望一番,竟摇头晃脑地走了。
“攀千尺悬崖,下百丈深谷,钻密麻麻的竹丛,间阴森森的山洞,在空谷中谛听鸟语,在兽道中辨别路径。”这就是考察队员的日常生活图景。我时时记住:要抓住野人,首先要把自己变成野人。我想了个办法,用长时期不洗澡,让身上发出怪味来引诱野人。可是,野人并没上当,而我自己却上当了。在神农架大森林里,毒蛇、竹虱、旱蚂磺、蛇麻草和携带森林脑炎病毒的蛘螨,可算“五害”。穿过蚂蟥区时,大概是我身上的怪味特重所致,竟招惹了不少的蚂蟥和毒虫。当时我浑身又痛又痒,伸手一摸,突然从内衣里捉出了一条粉笔样粗的蚂蟥。这种山蚂蟥的吸盘特别发达,吸住了拉都拉不下夹,只得采用“火攻法”。即用点燃着的香烟来烫。
我脱下衣服,用这种法子一下就攻下了10多条。听说外国有个考察队到了神农架,就是因为碰上这种旱蚂磺便给咬跑了。唉,这讨厌的“五害”呵
六1983年对我来说是险象环生的一年。
湖北野人考察协会成立时,聘请我及其他4人为特邀研究考察人员。当时,我同黎国华正从徐家庄过摩天岭,到了大岩坪、木城一带,准备去老君山考察。
是时大岩坪到处出现塌方。轰隆隆的响声一过,一条山道就被阻断。若正逢人通过,那就葬身石堆之中了。出发之前,城建局长让我们每人戴一顶塑壳安全帽,这种东西我不大愿意戴。因为白色在山里恨耀眼,不利于寻觅野人。而这次我心血来潮却戴上了,许是心里有什么预感似的。结果,倒真是这顶安全帽帮了我的大忙:当我们正通过大岩坪一道山崖时,巨大的塌方发生了。先是磨盘大的石块像雨点一样砸下来,我巧妙的避过了。谁知接着又是一块带棱角的大石头朝我头上倏忽飞来,我感到“嗡”的一声闷响,头皮一热,就倒在地上。待我神志恢复过来后,下意识地摸摸后脑勺,还好,头部没被砸伤,但塑壳帽的半个顶被掀去了,这真是我命大哪!我抚摸着心口,只觉得心头跳得慌。
谁知“躲过初一,逃不了月半”。我日夜兼程,忍饥挨冻,又因误食野果引起了腹泻,身体非常虚弱,一天我在攀登峭壁悬崖时,腿脚一软,便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在这危险时刻,我只是将胸前的包裹紧紧抱住。因为包裹里装着两架照相机,一架闪光灯,一架盒式录音机,还有我这几年的考察心血:日记本、资料、胶卷,我得舍命要保住它。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时。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个包包。我挣扎着,想挪挪身子,可就是动弹不得。当我再次苏醒时,只觉唇干舌燥,气喘吁吁,我想喝水,可是,附近根本没有水源。于是我只好在身边的一个凹形岩石上撒尿,然后趴在地上喝干了自己的小便。
不久,我到达“八里荒”。许是我这副污秽不堪的怪模样引起了当地公安部门的怀疑吧,我被他们盯上了,并受到了审查。当时确实狼狈,蓬乱的头发,长长的胡茬,脏黑的脸孔,衣衫破烂得难以辨认式样和颜色。我只得出示了“护身符”。
神农架林区公安局写的证明是:“川陕鄂边沿县:李孜一人考察野人,随带双刃刀一把,作为护身和采标本使用,特此证明。”
中国野人考察研究会的介绍信是:“李孜同志为本会自费考察者,希有关方面给于支持协助为荷。”
尽管白纸黑字,大红印信赫然在目,可是人家就是不认帐。后来才知道当时全国正在追捕“二王”,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当然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这个“嫌疑犯”了。
七我出身在一个“书香门第”,喜欢文学,各方面的条件又较好。但放着大城市各种成才的机会而不顾,却每年往深山老林里钻,许多人不理解我,我母亲对我说:“捕捉野人,希望最多只有万分之一。”我回答:“就是百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决不退却!”我知道母亲并非反对我的行动,她是怕我成不了家。是的,我已是30多岁的人了,至今光棍一个,哪个姑娘愿意同我一起生活呢?!我当然也不愿意连累推。
为了成功,我愿意失败。但我会大声呼喊,我将是一个成功的失败者。湖北省军区曾把我们的情况向方毅同志汇报过,方毅同志在批示中鼓励说:“世界上就要有这样的探索者,否则就没有哥伦布。”
我受到支持和鼓励,我感到温暖。
这使我想起别的国家,想起美国。美国有位专门研究野人的人类学家沃伦。库克教授,他最近访问中国,告诉中国说:“在我们美国,凡是说有‘沙斯夸支’(即野人)存在的人,都被视为傻子。”原来美国的野人考察和研究一直未能得到政府的正式承认和支持。华盛顿州立大学副教授格罗弗。克兰茨博士等人要出版多年来的野人研究成果,得靠自己掏腰包。伊凡。马克思所拍的“沙斯夸支”的照片和影片,罗杰。帕特森1967年拍摄的长达门秒钟的“沙斯夸支”的纪录影片,不少人都不屑一顾,甚至认为是伪造的“天方夜谭”。库克教授认为中国虽然没有拍到野人照片,却能找到300多个目击者和2000多个野人脚印,尤其是得到了世界各国得不到的、可供研究用的大量野人毛发,这说明中国的考察研究已经走在世界前列了。
实际上,库克教授只说对了一半。
在我国,野人到底有没有,仍然持有根本对立的意见。一种认为是没有,根据是:一,缺乏生存条件。神农架坚果、浆果只在半年中生长,另半年野人吃什么?二,缺乏实物存在。至今还没有人捉到一个活的或死的野人;三,没有人目击过野人的种群或家族。野人孤单活动如何传种接代?有些人类学家,生物学家坚信野人的存在,根据是:一,国内外文献都记载中国有野人;二,人们在神农架发现野人脚印2000个,说明野人能直立行走,发现毛发3000余根,断定与人类毛发相似;三,到1981年止,川、鄂、陕三省野人的目击者达300人,桂、滇两省也出现人与野人相遇之事。
为什么一直争论不休呢?回为至今人们没有从实际上和理论上得出结论。
看来时间能等待一切,能检验一切。不是吗?1613年西班牙士兵巴特尔公布他目睹的非洲两种“怪物”,1935年人们才正式肯定其中的一种是黑猩猩,此时已经经历了222年了。而证明另一只是大猩猩则更是经历了234年!历程艰辛,道路漫长,然而总有一天人们会揭开“野人”之谜的。我多么渴望这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