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来就是这幅魂不守舍、生无可恋的模样,一句话都没说过。奴婢与太太一靠近,他就疯了似的拿脚下的那根棍子抽人。您说老爷他是不是中邪了?”
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声音,贾赦翻了个白眼,想也不想就捡起地面的木棍往秋桐腿下扔过去,吓得她连连尖叫,躲到了贾琏身后。
王熙凤剜了秋桐一眼,拽着贾琏走到贾赦面前,假笑问道:“老爷,您今儿个是在呕什么气呢?府里多少眼睛盯着,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您又得挨骂了。”
贾赦宛如一只高傲的孔雀,用鼻子对王熙凤哼了哼,之后便完全视而不见她这个人了。
其此举,让王熙凤十分的心塞。
随后,贾赦眼神落在贾琏身上,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挺直了胸膛,别一副贼眉鼠眼的小人样,叫人看了糟心。我的琏儿多么风度翩翩、优雅大方的一个人,岂会像你这样流里流气的,像个街头小流氓。”
说到这里,贾赦嫌弃地睨了眼王熙凤,继续吐槽道:“你眼睛是有多瞎,才放着好好的公主不要,娶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儿。假货就是假货,除了一张脸,连我家琏儿半根手指头都不如。”
贾琏听得满心的莫名其妙,两只眼睛里布满了问号。
什么你的我的琏儿?公主?假货?这都什么跟什么?
一旁王熙凤明显气不顺多于疑惑,想她堂堂王家嫡女,怎就成了糟心东西了!
王熙凤心中不忿,按捺着胸口的火气,皮笑肉不笑道:“老爷可别说笑了,咱们家二爷是什么样的人您最了解,公主殿下那样的金枝玉叶,岂能是他能肖想的。”
其他话她听不懂,却是听懂了贾赦觉得她不够格做贾琏媳妇,甚至想要公主殿下做他的儿媳。
呵呵!简直是痴人说梦!
贾赦瞪了王熙凤一眼,训斥道:“让你说话了吗?活脱脱一个乡野泼妇,粗俗不堪,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模样也没有。”
贾琏叫他突如其来的大老爷做派镇住了,小心翼翼的问:“老爷,凤姐儿是您儿媳,你再生气也不能拿她撒气不是?”
全身都怪里怪气的,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说的话他没有一句是听得懂的。
莫非,老爷近日是真冲撞了什么东西?
贾赦撇撇嘴,没好气道:“听不懂,那是因为你蠢!”
说完,不再看贾琏悻悻的样子,起身大跨步往外走。
贾琏见状微微一愣,旋即冲着贾赦后背喊道:“老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这儿待得不舒服,本老爷换个地方去。”
贾赦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话,加快脚步离去。
横竖只是一场梦,就算他闹一场也没关系。
头二十年,他过得实在憋屈,倒不如趁着这一梦,做了当年想做却出于种种顾虑不敢做的事,权当圆了自己的一个梦。
如是想着,贾赦出了院子,首先去祠堂抱走了贾源和贾代善的牌位,接着单枪匹马的冲进了荣禧堂。
二房的一帮子下人不是不想拦着他,只不过贾赦怀里抱着俩用先人的牌位,便如同拿着一把尚方宝剑。一旦有下人上手阻拦,他就抓着牌位,用底座哐哐哐的砸人。
只是一个梦,又不是现实,父亲和祖母应该不会不会怪他用他们的牌位做武器的。因为这样的想法,贾赦无所顾忌。
砸到后来,下人们就好像老鼠见了猫,只能用一张嘴制止,再不敢靠近贾赦。
于是,贾赦用先人牌位为武器,十分顺利的进入了荣禧堂贾政的住屋,躺在他的床上不走了。
他刚躺下,那厢得到了消息的史氏、王氏、贾政以及不久前才见过的贾琏王熙凤等人,就统统涌了进屋。
“把我院里的下人砸得头破血流的,大哥你这是疯了吗?”贾政冲进来就是一声质问,瞧见贾赦大大咧咧躺在自个儿床上,脸庞扭曲了一下。
贾赦哼了哼,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翘着二郎腿道:“我是袭爵人,整个荣国府都是我的,我教训几个不听话的下人怎么了?”
史氏气得好悬没爆火乍,用拐杖指着贾赦,恶声恶气的命令道:“你个没脸没皮的逆子,躺在老二的床上算什么,还不快滚下来!”
贾赦一动不动,懒得搭理她。
史氏觉得很没面子,铁青着脸支使下人。“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去拉人。”
下人们犹豫不决,不敢靠近贾赦半步。
面对史氏喷火的双目,有人支支吾吾道:“不行的老太太,大老爷手上拿着……拿着……”
贾赦却没给机会那人说完整一句话,突然插话,朝贾政招了招手。“老二,你站过来一点。”
贾政不明所以,想了想,还是忍着火气走到了床前。“大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你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特请了父亲和祖父来教训一下你。”
贾赦淡淡说完一句话,不等贾政反应过来,就动作闪电地从被子里抽出贾代善和贾源的牌位,揪着贾政狠狠地捶打起来。
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边捶人一边哈哈大笑道:“本老爷早就想这么干了,打死你个虚伪做作不要脸的东西!”
贾政一开始就被打蒙了,脑子让贾赦敲了几下,破了口子,血流了出来。
等到他意识到贾赦干了什么,有心还手,但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
屋子里史氏、王氏两眼发黑,头晕目眩,险些就气晕了过去。
“不孝子!还不快快放开你弟弟!”
史氏仗着自己的身份高,料定了贾赦不敢冲自己还手,说着便举着拐杖跑过去捶打贾赦。
发现了史氏的举动,贾赦踢开贾政,本能地用手中的“武器”去阻挡。
下一刻,只听得咚的一声响,史氏的拐杖把贾赦的“武器”打飞了出去,撞倒了墙壁上,直接分成了两半。
一击不成,就在她要第二次举起拐杖的时候,贾赦将手中的另一块牌位放在了胸前,好让史氏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两眼往贾赦胸前的东西一瞧,史氏心肝火辣辣发疼,差点儿就吐了血。
她气得浑身直哆嗦,“大胆畜生,竟然偷拿了你父亲的牌位!”
贾赦浑然不惧,指着墙角的两块木,道:“与其骂我,还不如瞧一瞧您敲碎的是什么东西。”不是爱仗着身份和孝道压他吗?可不能怪自己用祖宗反压回去!
所有的人,包括被打得浑身酸痛的贾政一齐望向墙角。
当看清了那分成两半的是贾源牌位后,众人脑子里轰隆巨响,整个人恍如被电击一般抖了抖。
史氏更觉浑身冰冷,一颗心落入了深渊,手中的拐杖直接拿不稳,身子当下瘫倒在了冰凉的地面。
这时候,欲哭无泪的下人才找到了机会说:“大老爷他拿了贾家先人的牌位,所以咱们才不敢碰他。”
“单说你偏爱幼子,纵容幼子霸占长房的一切,九泉之下,就没有颜面去见咱家的列祖列宗了。现如今你亲手砸烂了祖父的牌位,更是罪无可恕,不配做贾家的媳妇。今日不去请族老们做主,替父亲休了你这个犯上之人,我不配是贾家的后代!”
贾赦义正辞严的说完一番话,人化作一道风飞了出屋。
史氏虽为荣国府的一座大山,但是他身为人媳,却亲手打碎公公的牌位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无论是不是故意的,她都得负这个责任。
贾赦把这件事告到了贾家族老们面前,荣国府当即如发生了十级地震,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尤其是史氏院里的丫鬟婆子们整日哭哭啼啼的,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夜间,听着隐约飘来的哭泣声,出了多年前一口恶气的贾赦心情美滋滋的入睡。
一觉睁开眼睛看见了熟悉的五头老虎和妻女们,他更加坚定了那是一场梦。
直到贾瑚告诉他,昨日另一个世界贾赦和他意外换了一日的魂,他这才更正了自己的想法。
回想昨日自己仗着只是一场“梦”,什么不敢干的事情统统干了,将贾家搅得昏天暗地,贾赦不禁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而来自于原著的贾赦,去异世界走了一遭,感受了一日另一个自己的神仙生活之后,回到了原世界,看到另一个自己丢下的烂摊子,简直要哭了。
不过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跑来指责他,明里暗里的怨他,再回想那个世界和谐的一家人,原著贾赦心生羡慕,也气愤难平。
那样和谐美满的生活,只要自己能硬气起来,其实也是能拥有的。
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如此地步,不如破罐子破摔了!
他过得不好,别人了休想过好日子!
冷着脸坚定了想法,贾赦打起精神,为争取回自己的权利地位,接着另一个贾赦还没来得及完成的任务继续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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